要想在山林裏辨別出方向對普通人或許很難,但對於我們經常進出山林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方喬用手指舔了舔嘴唇,閉上眼睛感受著風的方向。風從東南來!在我國,春夏季大都吹的東南風。我則望著快要西下的太陽發呆,太陽東升西落,這是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唐菲兒望著大樹的樹冠,何令菲看著屁股下樹樁的年輪,除了強子是純粹的瞎猜,我們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法來判斷著方向,結果卻是驚人的一致:我們的確在撫仙湖的東南方!
發現了腳印,搞清楚了方向,也算是收獲不小,我們著實是興奮了一陣子,這兩天的苦沒白吃,就連已經吃到生理起排斥反應的魚肉也變得順眼起來了,再一次成為了我們午飯的選擇,我們紛紛拿出魚肉開始就餐,魚肉足夠的多,我們就是吃一半扔一半也吃不完。屁股下坐的是樹樁墩子,頭頂上有飛鳥盤旋,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山上有樹,水裏有魚,整個世界仿佛就隻有我們五個人。寧靜、空靈,我整個人仿佛被治愈了。
“其實這裏也不錯,山清水秀的。”強子照例最先用完餐,叼著魚骨環望四周道。眾人正在興頭上,現在看啥都是美如畫,吃啥都是甜如蜜,當然魚肉除外,雖然沒有了抵觸排斥心理,但我們沒有一個人願意再吃魚肉了,我們嘴上一小口一小口艱難的吃著魚肉一致決定,要把魚肉統統扔了。兩天下來,我們對此已經生無可戀,我甚至都感覺我的味覺出現了問題,喝口水都能喝出魚肉味來,最最重要的是,由於濕度大,溫度高,魚肉的腐爛速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那敢情好,我們就把你留在這裏當野人算了,別說哥沒照顧你,這些魚肉都留給你了。”我把一大包魚肉扔在地上道。強子立馬變了口風道:“得,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尼瑪,你也太能吃了,吃了兩天居然還吃不膩啊,看看你屁股下的魚骨頭!”在我扔魚肉的刹那,我看到了強子腳下白森森躺著好幾十根魚骨頭。這魚肉的油賊多,油膩膩的吃得我滿嘴油亮亮的,沒想到強子居然能一口氣吃下去這麼多。“你的前世估計是一隻貓,還是被活活餓死的。”方喬也進來湊熱鬧。
“你前世才是貓呢,今生還是一隻貓,一隻三腳貓!”強子跳了起來,一臉委屈道,“別誣陷人啊!老子從早上到現在就吃了一塊魚肉,看好了,骨頭都還在我手上攥著呢!”果然強子手一攤,五六根骨頭露了出來,上麵還有一些碎末渣子。
“那這些魚骨頭哪來的?”我好奇的蹲下身撿起了一根魚骨頭,在強子的手上比劃了一陣子,兩者形狀相近,大小相同,要說是它自己跑到岸上來的我是打死不信的。方喬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揀起強子手上的一根魚骨比對半天才道:“你他媽以後能不能吃幹淨一點,尼瑪,惡心死老子了!”
兩根魚骨頭一比對,我們就知道這次的確是誤會強子了。強子手上那一根骨頭新鮮帶著殘渣口水,我撿的那一根則發脆發白,輕輕一掰,魚骨就從中而斷了。我們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各自的腳下,果然又在泥土中間辨別出了好幾十根那樣的魚骨頭。
“會不會這是他們特意養著的魚,你不是說這種魚生活在南美洲嗎?”唐菲兒冷不丁道。“絕對是這樣沒錯!”強子見自己的冤屈終於得到伸張,忍不住上前擁抱,見到唐菲兒西伯利亞寒潮一般的凜冽眼神,迅速一百八十度轉彎跟一株樹木抱上了。
“養巨骨舌魚來吃?”雖然想法很荒謬,也很對不起巨骨舌魚這拉風的名字,但我們已經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了,也很符合吳乃定那群人剽悍的人生定位,更解釋了為什麼長在南美洲的巨骨舌魚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撫仙湖。
找到了腳印,發現了魚骨,我們預感我們已經很接近吳乃定他們了,收拾起之前放鬆的心態,我們以腳印發現地為中心,小心翼翼的往四麵開始搜尋。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走的越遠,腳印非但不見增多,反而又有消失的趨勢。
“真是活見鬼了,他們到底去哪了?被外星人綁架了?”回到出發地,強子發出了一聲感歎。何令菲也是憋著一張紅臉發出一長串毫無意義的咿咿呀呀,有點像嬰兒學說話。強子的話並非無病呻吟,除了眼下這一巴掌大的地兒上有跡可循之外,我們走開去幾米遠就是找不到任何的腳印了,這很不合常理,除非他們做飛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