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口氣好像鬼王黨內訌你就在現場似得,怎麼這麼清楚?”我多疑的毛病又犯了。方喬鄙視的看了我一眼:“你真是這一行的人嗎?這麼大的事別說我了,就連我們地龍會看門的大爺都知道了,這事兒可是現在茶餘飯後的最佳談資了。”羞得我頓時無地自容。
“喂,老方,你們這幾天一直在盯著這裏?”我問道。方喬斜了我一眼:“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是啊,吳乃定可能發現我們了也說不定。”“那還要進去嗎?”我望著黑黝黝的洞口吞著口水,這小山包可就這一條出路,這要是一個陷阱的話,我們可要被關門打狗包餃子的!“當然,為什麼不進去。”方喬肯定道,“他們隻是懷疑猜測不是嗎?”我看著一臉堅毅的方喬沉默良久:“現在申請換隊員還來得及嗎?”“老不及了。”方喬笑眯眯的說道,語氣溫柔。
山包沒有門沒有窗,根本無法判斷裏麵是萬家燈火還是黑不見指,在目送完賀興國兩人離開後,我們來到了洞口。當我一腳踏進洞的時候,我腦海中浮現的是非洲大草原上的羚羊被獅子一口咬斷脖子的畫麵。洞裏麵的空氣不是很好,彌漫著一股子的異味,那味道有點像發黴的稻穀混著強子放的通天屁,又臭又惡心。能在這樣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天起算,我都忍不住佩服起吳乃定這批人的毅力了。
我和方喬走的很慢,輕手輕腳地就像是回放慢動作一般,生怕驚動了裏麵的那群妖孽亡命徒。這裏是近乎全封閉的山洞,一點兒聲響都能被放大十幾倍。緊張的情緒加上封閉的環境,還沒走幾步,我的身上一下子就汗涔涔不止,衣服緊貼身體的感受真的很討厭。
終於我們眼前出現了亮光,比起蠟燭的星星之火,十幾把火把的光熱將山包內的通道照了一個半白。一圈就地取材的木樁子將山包內部分為了兩個部分,所有的木樁子都覆蓋著暗綠色的苔蘚,隻有部分木樁子上出現了新綠,當真是沉舟側畔,病樹前頭。木樁子的另一邊,建著大大小小十幾個房間,蓋的很粗糙,無非就是四塊木板一個頂,都能看到從裏麵透出來的絲絲蠟燭光。
粗略環視了一圈,我和方喬同時指著最近的一處沒有燭光透出來的房間道:“去那!”然後相視一笑,大有伯牙遇見鍾子期,流氓碰上酒店雞的感覺,相見恨晚,知音難覓啊!之前跟強子一起咱可從來沒有這麼意見統一過。透著光的十有八九住著人呢,這是馬蜂窩不是小妞兒,能不捅還是別去捅了。
開個門就差點把我們倆整出心髒病來,小破門要是嘎吱淫叫一聲我倆都得銷魂半天。我倆的策略就是一人掰門軸,一人輕推木門。緊張的幾分鍾後,我揉著紅腫了的手指低聲道:“下回你去掰門軸去我來開!”
黑燈瞎火,漆天墨地,我和方喬用手代替了眼睛,上下左右亂摸著:呦,長長一根棍,一頭還有個團,應該是銅燈罩;嗬,圓圓一坨球,頂端還有個蓋兒,估計是博山爐;嗯,小小一件物,上下五個“角”,仔細一摸,下麵三個,上麵兩個,差不多就是銅爵吧;呃,他媽的方喬你摸老子手了!
一圈粗摸下來,我大概有個底了,這他媽的就是天機門的倉庫,裏麵放的都是天機門的“遺產”啊!別人或許摸不出來,但擱我和方喬這樣的“行家”手裏,感受著指尖上傳來的凹凸線條,嗅聞著屋內傳來的陣陣銅鏽味兒,幾乎就能斷定了這房間裏都是他媽的青銅器!整整一屋子的青銅器!再看看外麵還有十幾個房間,我不禁感慨:天機門這幾年作孽不少啊!
“換一間。”方喬扯了一下我的手臂道。
“不用了吧,知道東西在這兒就行了,回去才是要緊的,況且這些玩意兒我們一個也搬不走啊。”我反對道。現在是在虎穴裏,不小心一點不行啊。
“好吧。”方喬的回答明顯有點不樂意,“我就破例一次。”
“破例什麼?”
“賊不走空。”
“媽的,人家低調還來不及,你倒好,承認自己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