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搬來數十塊籃球、棒球大小的石頭,強子立刻就把自己化身成了投石機,一刻不停的往樹上亂砸,也不走位移動,更不定位瞄準,反正螣蛇架子大,閉著眼睛胡亂扔也能砸中。原本要用在蔡和身上的扔石頭戰術終於在螣蛇身上得到了實際應用。
巴豆雖小壞腸胃,酒杯不深淹死人。即便石頭不大,即便強子的力道越來越小,但這麼砸下去鐵皮人也扛不住。沒多久,強子的扔石大計就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樹上的螣蛇為了躲避源源不斷的石頭,不斷地把身子蜷縮起來,越縮越小,原本掛滿大半樹幹的身子漸漸圍在了一起,承重的樹枝不停地發出“格拉蹦嚓”的哀嚎聲並最終宣告斷裂,脫離了樹幹,螣蛇巨大的身軀在經過了幾次樹枝的橫檔撞擊之後,最終定格在離地麵最近的一根粗大樹枝上。它的腦袋耷拉著,一對肉翅到處都有破皮流血的地方,沿著頭部的一圈鬃毛也掉了不少,先被石頭砸了,再被樹枝撞了,此時正七葷八素的跟一塊毛巾一樣掛在樹上。
見此狀,強子二話不說,衝上去一個飛躍拽住螣蛇的尾巴,然後利用自身的重量用力往下蹭,把躲在樹上半天的螣蛇給拉回了陸地。一直在一旁觀察的我瞄準時機,拔出軍刺照著肉翅跟身體的結合部紮了進去!趁你病要你命,對敵人堅決不能手軟,及時對方是一隻畜生。
螣蛇的身體先是一緊,然後劇烈扭動著,又有意無意的把身子盤緊,還好我並不貪功,一擊得手之後立馬拉著強子退了開來,剛一退開,眼前忽然一黑,一條粗大渾黑的尾巴從我們剛才所在之地掃過,然後重重拍在了旁邊的一小叢灌木上,灌木登時由立體變成了扁平。看的我和強子心驚肉跳,大呼幸運,不然此刻我們定然已是粉身碎骨,一灘肉泥了。
“他媽的,反了它了!”強子並沒有被嚇退,反而越戰越勇,捋起袖子又準備近身肉搏,奈何螣蛇的大尾巴不停地掃蕩著,或拍在樹幹上,或擊向水窪地,所到之處,落葉紛紛,水花粼粼,大有橫掃千軍如卷席之勢。我心中竊喜不已,拉住強子一起冷眼旁觀:折騰,繼續折騰,等你耗不動了就是你的死期了!周圍的樹已經沒一棵完好的了,不是被拍斷了半邊樹枝,就是被蛇尾巴掃禿了樹葉。“這畜生的體力倒是挺好的,都折騰了半小時了。”強子打著哈欠道。我換了隻手握住軍刺:“差不多了,動靜比剛才小多了...不好,這畜生要溜!”我眼疾手快,一個飛撲拉住了螣蛇的尾巴,然後被向前拖了好幾米,直到強子騎在它身上為止。“媽的,回去我就增肥!”我撿起軍刺,剛準備動手,就看到強子被甩了出去,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掛在了樹幹上。再看這條螣蛇,肉翅與身體的結合處鮮血噴湧,一隻肉翅半掛在身子上,強子居然一刀就撕下來半隻翅膀!
“快走!”強子自己從樹幹上爬下來,握著軍刺,還想上去給螣蛇一刀子,被我拉住了。“別管它了,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死它,還是先把老魯拖走吧!”擔心這麼鬧下去免不了殃及了躺在一旁看熱鬧的老魯,我立即做出決定道。“哼,便宜你個畜生了!”光折它半個翅膀就讓我們吃盡了苦頭,強子也有點意識到想要弄死這畜生有點棘手,撂下一句狠話後,也不管螣蛇聽沒聽懂,其實肯定是沒聽懂,就收起軍刺,背上衝我們豎起大拇指的老魯和我一道離開了。
剛才一番惡鬥中紛紛落地的樹枝給了我不小的啟迪,路上,我招呼強子給老魯簡單做了一個擔架,其實就是兩根木頭,中間綁著一些樹枝,再在樹枝上蓋上一些樹葉爛草什麼的,讓老魯躺上去,我們倆一前一後抬著,雖然躺著的人被那些枝椏咯應的很不舒服,但好歹我們省力不少。於是乎,不管老魯怎麼抗議申訴,隻要沒有傷及傷口,我們都權當沒有聽見。
依舊沒有風,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下來,月色也再次被雲朵所掩蓋,除了我和強子的趕路聲和偶爾發出的幾聲蟲鳴鳥叫,一切顯得很安靜。“三輪車,跑得快,上麵躺著個病死鬼,討五毛,給一塊,你說奇怪不奇怪!”強子這個粗神經的家夥越走越起勁兒,趁著痛打無毛畜生好好出了一口惡心的檔口,居然哼起了自己臨時改編的歪歌,這可苦了跟在後麵的我,腳下步子發虛發飄,已經有點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