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吞下蠱毒,那你現在說了秘密為什麼沒有事?”郭毅還保持著冷靜。
老魯麵色因激動而顯得潮紅,對郭毅的問題卻是不值一哂:“那玩意兒我一直都不信,要是因為說了幾句話我就死了我也認了,那蠱毒就不是蠱毒了,是神了!”我恍然,古苗族在這片土地上孕育了“湘西三邪”,蠱毒被證明為假,趕屍確有其事,不知道最後一個落花洞女又是什麼詭異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能單獨行動,至少也要兩人才可以。”魏明樂果斷做出了判斷,因為蔡和的出逃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一回也是發了狠了,“不管蔡和會不會來偷襲,我們必須提高警惕,就怕他膽小不來!”他的這一決定,獲得了一致通過,畢竟沒有一個人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既然老魯回來了,咱就有口福了。我剛看到那邊有幾個蛋,應該是那條什麼狗屁螣蛇的,媽的,敢捫老子一尾巴,老子要讓它斷子絕孫!”強子咽著口水道。想來有了老魯,就算東西都被蔡和順走了,我們也知道該找誰要去。最重要的是,這條螣蛇不在這裏,說不定還能遇上蔡和,讓它和蔡和鬥個你死我活,不管誰贏誰輸,我們都不虧,於是也就順了強子的意。
因為老魯即使環境再惡劣也不虧待自己胃的關係,他的背包裏從不缺乏煮蛋設備和調料,頗有美食家老饕的風範。隻是在這麼個陰氣極重,詭異黑暗的地方煮蛋,我實在有點沒在狀態,顯得有點患得患失。
既然定下了休息吃蛋的基調,剩下的就是執行了。強子帶著郭毅前去取蛋,我和魏明樂則是幫著老魯打打下手,老魯的傷勢比較嚴重,連端個鍋都疼得他滿腦子白毛汗。強子跟郭毅的效率很高,我們這邊都還沒開始點火呢,兩人就取回來十幾個大小形狀差不離的蛋,按照強子的說法,那是把那條蛇的老家給抄了,滿門抄斬,滅族夷家,幹的是極為爽快。我看著那幾十枚蛇蛋,不禁小小的替它們不平了一把:上一代的債幹它們鳥事?不過母債子償也沒辦法,誰叫你們攤上個這麼個老媽?總歸還是不忍,我拿出兩個蛇蛋又放了回去,被強子一頓譏笑:“猴子,你什麼時候開始婆婆媽媽了?”我怒道:“大不了老子少吃兩個蛋!”至於那兩個蛋是胎死腹中還是破殼而出,那就全看自己造化了。
吃雞蛋鴨蛋我能來一打,揍混蛋傻蛋我能杠一窩,吃蛇蛋我還是有點惴惴,又有言在先,勉強吃了兩個我就不再動口了,魏明樂索性就背對著蛇蛋,閉目而坐,結果大部分的蛇蛋都被強子這頭凶獸給吞了。“猴子,給點水。”強子一張嘴,我就聞到一股子混合著酸辣苦辛的腐臭味兒,熏得我差點沒背過去。
“媽的,你幾天沒漱口了?”我捂著嘴巴鼻子道掏出一瓶水。
“進山之後啊,咋了,你們不也沒刷牙嗎?”強子接過我扔過去的水不以為然,還對著自己的手吹了吹,然後皺了皺眉。
我挪了挪屁股離他遠點:“不刷牙總可以漱漱口吧,媽的,你還不如直接衝我臉門放個屁呢!”
要不說安逸使人懈怠,逆境方能成功。才停下來稍作了一下放鬆,我們每個人的臉上就都掛滿了疲倦。酒足飯飽之後,困意就緊接著席卷而來。強子吃的最飽,也是最先抵擋不住的,招呼也不打一聲,倒頭就睡。墓中不知年歲,該睡時候就睡,倒也光棍幹脆,隻是苦了剩下還強撐這眼皮不讓它落下的四個。有了一條蛇不說,現在還多了一個蔡和,全員倒下顯然是不可能的,必須留人守著。
“我有傷,醒著也不頂用。”老魯席地睡下。
“我怕蛇,閑著也靠不住。”魏明樂抱胸而眠。
“我困了,前幾天沒睡好。”郭毅無賴的率先閉眼。
我看著一群睡著的、迷糊的、裝睡的混蛋隻能哀歎自己心太軟,手太慈,不能徹底拋棄良善心淪為一頭禽獸,隻好愣愣望著黑暗發呆,讓思緒穿出古墓,越過大山,神遊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