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說話的間隙,老魯和魏明樂已經走出去幾米遠了,我們隻好停止談話,趕緊追了上去。樹木漸漸稀少,亂石逐漸增多,空氣中的水汽濃到了即可肉眼看見的程度,耳旁潺潺的水流聲代替了林鳥的鳴啼,眼前的視野也越來越開闊,當與岸齊平的水麵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我麵前時,我感覺心胸也為之一振。
“是這裏嗎?”強子按捺著激動問道。眼前“丫”字型的河道把地麵分裂開來,蒙蒙的水霧籠罩在大江上,好一副霧隱隱水蒙蒙之像!在我們的斜上方,一塊岩石突兀的探出水麵,擋住了我們的視野,卻無論如何擋不住不斷傾流而下的屍群。
“背山為陰,環水為陰,墓穴為陰,三陰彙聚,倒是個極品養屍地。”老魯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對這個地方很滿意。“什麼三花聚頂,老魯是不是魔怔了?”強子悄悄說道。我搖搖頭表示不知,背山環水還好理解,這墓穴......
“就是這裏了。”老魯突然回頭跟郭毅說道,“你們要找的那個墓穴應該就在養屍地的正下方。”像是知道我們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一樣,老魯又指著不斷從我們眼前飄過的屍體道:“一般的墓葬由於屍體的腐爛、隨葬品尤其是青銅等金屬冥器的氧鏽化以及食物的變質等等,會極大改變土壤的酸堿度極其原本結構,像這樣規模的養屍地下麵肯定有一個大墓支撐。且由於漢末、魏晉時期葬俗風水論的極大盛行,很少有貴族會選擇這樣一個背山環水的極陰之地來下葬,所以我敢肯定,這下麵的墓葬一定是漢以前的,裏耶秦簡不是很出名嗎,這裏離裏耶鎮不遠,估計下麵的大墓是秦朝留下的吧。”
老魯剛一說完,郭毅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恨不得立馬飛奔過去,連連催促我們朝老魯所指方向趕去。“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們要找的是一個秦墓。”我和強子搖搖頭,林墨那臭娘們到底是有多不把我們放眼裏啊!
“不是我們,是你們。”就在我們都在為橫渡酉水躍躍欲試的時候,老魯搖搖頭道,“我說過,要是情況不對我立馬退出。現在我退出。”說完,一屁股坐下來。“大家也算認識一場,我會看著你們過江的,出了事我也好下水撈你們。”
“靠!這嘴巴比我還臭。”強子無所謂的晃著腦袋,轉而說道,“這很危險?”老魯搖搖頭:“誰知道呢,也許吧,小心屍體跳起來!”“媽的,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沒啥問題了。”強子笑罵一聲,第一個下水。這裏屬他水性最好,由他打頭陣探路是最好不過的。接著是魏明樂、我和郭毅。我還想勸勸老魯,但看老魯靠著一株小樹苗一動不動我就知道他這回算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也就隨他去了,畢竟除了料理水平,老魯身上沒有一樣值得我留戀的。令我比較意外的是魏明樂和郭毅,他們居然說句表麵話都懶得說。看來老魯的任務就是負責找到這座古墓了。我隻能這樣認為。“那句話可不是玩笑!”我和郭毅拖在最後麵,也隻有我倆聽到了老魯自言自語似得說話,都覺得心頭一緊,屍體真的會跳起來?“估計是大粽子吧。”郭毅對我說——也是自我安慰道。
橫渡酉水很順利,水波還算平穩,橫渡起來沒什麼難度,除了那些漂浮著的白毛屍體讓我略微感到有些惡心。魏明樂的鐵頭不能浸水,所以他每次蹬腿都極其用力,大有一飛衝天之勢,頭部最大限度的往後仰著,僵硬而又搞笑,令我好幾次無聲的笑了出來,原本因為老魯的話心頭的不舒服也淡下去不少。
當最後一個郭毅爬上岸,我看到立即老魯站了起來,隨意朝這邊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林間。“就這麼走了,當真一點兒也不留戀?”強子有些悻悻,還以為老魯隻是隨便說說,最終還是要跟過來的,在這裏,群居肯定比落單安全。“是啊,吃不到他的廚藝了,可惜了。”我也感歎了一句。“他媽的,白瞎了老子的順手牽羊!”說完,強子從懷裏扔出來幾條魚,恨恨的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尼瑪,邊遊泳邊撈魚?這家夥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