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門六脈(1 / 2)

麵對讓你品嚐過失敗的人或事,有些人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些人則會好了傷疤忘了疼,強子就屬於第二種人。事情過去已經三天了,郭毅總算能直立行走了,魏明樂的高燒也終於開始退了,強子的皮也又開始癢了,再一次不顧我們的反對,褲子一脫紮進酉水渾水摸魚,憋著勁兒的想要證明我之前提到抓魚方法不如他的。對於腳脖子上的青黑印子,幾天下來,強子的恐懼心理也淡了,左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把它歸結給水草勒的,當事人都這樣說了,我們也隻好接受。

老魯和郭毅去了鎮上買幹糧,為明天行軍做準備。本來應該是我去的,但足足躺了三天的郭毅死活不讓,死皮賴臉的要跟去活動活動筋骨,巴不得跑上個一萬米,就好比餓了三天的餓鬼上了桌,非得吃個肚皮外翻不可。我也不再堅持,正好趁著跟魏明樂獨處的機會問問方喬的情況,自打見到魏明樂起我就一直有這個心思,無奈就是找不到兩人獨處的時間,這一路上可把我給惦記壞了。

魏明樂的高燒還沒有好利索,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我隻好上去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了一番,然後才開始破題:“方喬那家夥怎麼樣了?”

魏明樂靠著岩壁坐著,臉上泛著病態的紅暈,許是知道我跟他說話的目的,也不驚訝:“我已經一年多沒見過他了。”估計看出了我眼裏的困惑和不信任,又補充道:“我隻是方喬的朋友,不是地龍會的,你要問也是去問淑英比較好吧?”“那跟我說說地龍會吧?”我一直比較好奇這種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團體的運作模式,逮住機會,我立馬道。

魏明樂把頭往岩壁上一靠,剛好躲進了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中,看不真切他的臉:“土夫子這個行當曆史算得上源遠流長。根據現在的發現,還在石器時代的時候就已經有有意識的墓葬破壞現象發生,可以說是最古老的行業之一了,到了春秋禮壞樂崩的時期社會變化之後,厚葬之風興起,於是土夫子日益盛行,正式走上曆史舞台......”

“慢著慢著。”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魏明樂難道打算給我授課一堂中國盜墓史?“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現在隻想知道地龍會的信息。”陰影中,看不清楚魏明樂的表情,隻見他掏出紙巾抹了一下額頭,原本幹幹的紙巾一下子濕了一小片,看得人觸目驚心:“你應該知道盜墓分為南北兩派吧?”

“恩。”我點點頭,我還清楚的記得當初李繼河在火車上花了幾小時的時間為我講述的關於盜墓的種種,流派、工具、特征等等,現如今,冬雪漸消,春花又開,斯人已逝,音容也已然模糊。若世間真有輪回一說,他現在已是開始牙牙學語的娃童了吧?

“中國盜墓曆史之長、人數之多、技術之雜哪是簡簡單單用南北就可以概述清楚的,這種劃分,說不上大錯,但確是簡單粗暴了一點,作為入門可以,但你既然入行了,就應該更加細分這些派別了。”我豎起耳朵,不敢有絲毫怠慢,我知道要進入正題了。就像多數人知道老虎,而不知道老虎又可分為八個亞種。

“說到底,盜墓靠的是技術,拚的是手藝,經過數百上千年的發展和傳承,逐漸形成了中國盜墓的六大體係,幾乎所有的土夫子們都出自這六大體係當中,我說的是真正的職業盜墓者,而不是那些個隻知道用炸藥炸墓門的傻帽兒。”見我嘴角一撇,似有不服,魏明樂解釋了一下,“這六大體係一直延續至今,我們把它們統稱之為‘盜門六脈’。這六大體係分別是搬山道人、摸金校尉、發丘郎官、卸嶺力士、點穴觀音跟尋龍太保。搬山一脈,現在的代表就是天機門,其分山掘土之術很有一套,在秦漢就有雛形,但是興盛卻是在清朝中葉,隻是風水尋墓之法知之不多,由於其手法粗暴,行事沒有底線,被其他門派所排斥。卸嶺一脈,介於黑社會和土夫子之間,多為力大無窮,體格強健之人,因此被稱為力士,現在的代表門派是鬼王黨,極其神秘,秘術、成員均不得而知,而摸金一脈的代表就是地龍會了。”

魏明樂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與搬山一脈相反,摸金一脈擅長分金觀天之術,特有一套專門的標識,切口,技術,隻要懂得行規術語,皆是同門,號稱我們這一行根正苗紅的正統,行事講究留後路,做事不做絕。之前常常會組成五人小團體行事,說起來,你爺爺的老鐵拳也可以歸為這一脈。思想較為開放,能積極吸收現代社會的工具與武器,行事也不再拘泥於人數,隻要適合,一二人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