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子又重新打量了一遍這個快死了的老頭兒,搖搖頭,“還以為梁若蘭那老太婆已經夠老了,沒想到來了一個更老的,你們特課怎麼回事,現在不是倡導幹部年輕化嗎,難不成明年再換一任?”
“噓!”梁鐵彪連忙堵住強子的大嘴:“真他媽的活祖宗,別亂嚼舌根咒老人家,他可是我們特課的創始人,就連梁若蘭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要不是上麵那位發話了,他才不會出山呢。”我渾身一震,特課直屬北京,梁鐵彪所說的上麵那位難道是一號?媽呀,真夠唬人的。
“舅爺爺,你跟他們倆說什麼呢,首長讓你們過來。”陳嘉瑜站在那老頭兒邊上不滿道。
“舅爺爺?”我跟強子雙雙驚叫了一聲,驚恐的在兩人之間的臉上來回徘徊。梁若蘭?梁鐵彪?怪不得敢直呼梁若蘭的名字了。“嘿嘿,輩分是大了點兒,其實我才六十來歲,年輕得很,不像梁若蘭那棺材瓤子。”好像完全不知道六十來歲也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了。於是在我們的鄙視下,梁鐵彪又一把拉住我低聲道,“怎麼樣,我家嘉瑜長的不錯吧,告訴你自打上了小學,情書鮮花巧克力就沒斷過,瞧那屁股多翹,那身段多柔,那臉蛋多美,那胸部多挺!”梁鐵彪越說越激動,嘴角的唾沫也越聚越多,最後那一串排比句居然是吼出來的!結果可想而知,“啪!”嶄新的蘋果手機就印在了他的臉頰上,留下紅紅的一塊。“老不正經的,再敢多說一個字,我讓奶奶收拾你!”陳嘉瑜金剛怒目,猶如魔王附體。
“嗬嗬,你舅爺爺挺幽默風趣啊!我很好奇那些情書鮮花巧克力你是怎麼處理的?”我趕緊離了梁鐵彪三米遠,一邊走一邊賠笑道,生怕殃及了魚池,遭受那無妄之災。
“你就當他是在放屁!”陳嘉瑜恨意難消,瞪著梁鐵彪說道。陳嘉瑜的話還真有效果,梁鐵彪嘿嘿一笑,躲到了老頭兒身後,隻是老頭兒骨瘦如材,哪能擋得住熊一樣的梁鐵彪?
“那是,還用他說啊,我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啊!”說完,眼睛在陳嘉瑜身上亂瞄。“呼”!陳嘉瑜含羞出手,一陣拳風襲來,我趕忙一閃躲到了梁鐵彪的後麵。“情書燒了,鮮花插牛糞上了,巧克力都進了爺我的肚子了。”我剛躲過一劫,身前的梁鐵彪就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媽的,妙人啊!我感歎不已。
“你們在幹嘛?”強子一臉困惑,“站隊行還是玩老鷹捉小雞,算上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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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領導愛裝逼,越是官兒大的越是裝的起勁兒,通常表現為不說話,高冷範兒,背著手,高深範兒,就像眼前這個幹癟的像幹屍一樣的老頭兒。我們已經在寒風中站了足足一刻鍾了,跟梁鐵彪該說的也都快說完了,老頭兒還是沒有一絲的表示。
“甲魚,新來的頭兒是個啞巴?”強子抖了抖發僵的雙腿問道,偷偷往老頭兒身上瞄去。“當然不是了,你可別亂說,白老一想事情就容易出神。”陳嘉瑜不滿道。既然梁鐵彪和陳嘉瑜如此維護白老頭兒,我也不再說什麼,但兀自站著也終究不是個事兒,最主要的是實在是凍得不行了,於是我和強子靈機一動,開始四處找正在埋頭調查的工作人員聊天,可惜每一個人都跟啞巴似得一聲不吭,瞎子似得視我們於無物。一計不成,我們再生一計,主動替他們當起助手了,遞把物件,撩個樹枝什麼的,忙的也是不亦樂乎,原本被寒風吹得冰涼的身子骨也終於漸漸熱起來了,正當我準備再幹他一票大的的時候,那個小老頭兒終於朝我們揮了揮手。我立馬將手中的活兒一放,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在領導麵前表現的積極聽話一點總不會是壞事。
“你們藏起來的東西呢?”又過了幾分鍾,白老終於操著濃重的鼻音緩緩吐出三個字,轉過身抬起頭,一雙精亮的透著賊光的小眼睛直愣愣的望著我,聽這話音,應該是毛爺爺的老鄉。“什麼?”我強自鎮定道,內心卻像被雷劈了一樣。我們藏起來的東西不多,想藏私房錢沒有,想金屋藏嬌更是沒人願意,因此白老頭兒一開口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了?一眼窺天機,不會這麼妖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