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送你回來的?”我用筷子敲著啤酒瓶道。
“當然是我的司機。”我這才明白原來唐菲兒在把我扔這後,又馬不停蹄的回去了茶語山莊。怪不得她不肯留下來陪我這個老鄉吃頓飯。
感受到林墨言語中對男人乃至人類強烈的憎惡情緒後,我不再言語,隻是打開一瓶酒,朝林墨揚了揚,灌了下去。誰知道之後會不會因為我的哪句無心之語讓她暴走。我能斷定,林墨,她距離完全瘋魔隻差一步之遙了。
“怎麼,你也想把我灌醉了騙上床?”林墨見我衝她幹杯,狹促道,“我忘了,你也是個男人。隻不過要想把我灌醉這點酒可是遠遠不夠的。”“噗!”剛灌下去的酒如數被我吐了出來:“哪也得有張床不是。得,你還是別喝了,我也不找人幹杯了。”即便知道是林墨的調笑之語,但我還是不禁想到:是不是每個女的都以為她們眼前的男人想跟她們發生點什麼?這是哪來的自信?
“覺得我是瘋子?”林墨又打開一瓶酒,也學著我的樣子衝我揚了揚,然後一口氣吹了半瓶,臉上開始浮現一絲紅暈,配合她那戲謔挑釁的眼神,顯得極為妖豔。
“咳咳咳!”我用猛烈的咳嗽顯示著我內心的震驚,低頭不敢與她對視。媽的,這娘們是會讀心術還是咋的?
“我是瘋子,你又何嚐是個正常人?哪個正常人明知道不會死還主動跳窗的。”林墨自顧自說道,“之前讓菲兒調查你,是因為你做的幾件事還算看得過去,也可能會是老鐵拳那幾個老不死的接班人,當然事實也是如此,隻是你不願接受承認罷了。現在看來,我們有可能是一路人。”
“不不不!”我急忙撇清,“我算哪根蔥啊,你是一門之主,家大業大,我就一破落小飯館,還被老媽篡權了。我這樣啃老等死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事實上,我想說的是,老子才不跟你一起瘋呢!
“為什麼這麼做?”又是半晌沉默,林墨滿意的擦了擦嘴,拎起一酒瓶,隔著玻璃瓶看著裏麵浮著的細泡問道。“我以為我在白天跟你說過了。我隻有五個手指......”飯菜已經徹底涼透了,塞進嘴裏就跟塞了塊冰塊一樣,冰涼冰涼的,我嚼了幾口眉頭大皺,扭頭把它又吐了出來。
“手指有十個,命隻有一條。”林墨思路依舊清晰,迷離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讓我有一種把她狠狠壓在身下,盡情放肆的衝動,“我要聽真話。”
“靠!喝醉了,對對,我有十個手指,十個手指!”我眼睛盯著攤開的一隻手和被紗布包著的另一隻手。酒壯慫人膽。我把剩下的一點酒舔進嘴裏,打了一個飽嗝,滿滿的酒味兒:“就想把你推到杜偉憲的對立麵去,最好能把你拉到老子這邊來,不過看樣子效果不是太好。”我瞄了一眼林墨一隻手抓著的白西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一天到晚。老子都那麼低三下四了他還跟老子瞎開條件,還敢拿家人威脅老子,老子就要跟他死磕!反正他就跟烏鴉一個樣,身上一身的黑,隨便抓著一根羽毛就能把他送進去出不來。老子就是喜歡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說什麼一笑泯恩仇,那他娘的都是放狗屁,這是狗日的血淋淋的現實社會,又不是演電視唱戲曲兒的!如果可以,你能袖手旁觀嗎?”最後一句話,我的氣勢沒由來的自動弱了下去。
倉庫內的空氣有些渾濁,昏黃的燈光不合時宜的跳動了幾下,我們的身影反射在四周存放的玻璃上,跟著不停的一明一暗,著實有點拍恐怖片的場景。林墨早已停止了進食,靜靜地聽著,掂著手上的酒瓶,同時也掂量著利益得失,酒紅的秀發從發髻上偷偷偷跑了出來,垂髫在額前耳畔,煞是好看。終於林墨的嘴角漸漸勾勒出一個絕美的弧度,緊接著,綠光一閃,手上的那個玻璃酒瓶在我腦門上轟然碎裂,淋漓的酒水從我頭上兜頭澆下,在我失去意識的瞬間,我看到林墨肩頭的白色西服緩緩落下,那塊淺紅正好露出地麵......
西服,又見西服;玻璃,又是玻璃,該死的!我討厭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