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點!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我拍了拍自己的臉,仔細打量起來:這個鼎已經被人仔細處理過,上麵的銅鏽層和汙物都消失不見了,但整個鼎沒有受到破壞,看得出處理的水平很高。典型的四腳方形雙豎耳樣式,細看的話,每一隻腳上的紋飾都不盡相同,分別鑄刻有倉龜、大蛇、飛魚、異蟲,鼎身四麵相同,均是四周百花纏枝,中間刻有一個篆書的“秦”字,最要命的是,兩隻豎耳的其中一隻缺了一角,從斷口處的弧線判斷,剛好與楊曦手裏的吻合!
房間裏安靜地連繡花針都落地可聞,外麵明明是陽光普照,但我們隻覺得心裏發寒,這尊鼎仿佛天生有一股威嚴似得,鎮的我跟強子透不過起來。“猴子,裏麵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強子畢竟膽大包天,率先緩過勁來,上去從鼎腹中取出一個方形小盒遞給我,是一個普通的塑料盒,可以肯定跟鼎不是一出的。
機械似的拆開外包裝,裏麵是一封信和一個發黴長毛的蘋果核。強子甩開蘋果核,往衣服上擦了擦手怒道:“敢耍強爺我,真他媽有膽!”看著地上那熟悉的果核,我瞬間明白了,這是傑克臨走前寄給我的,估計這中間楊曦出了不少力氣,不然他不可能知道我家的地址。楊曦放傑克一馬,傑克寄個金鼎過來,這算是投桃報李吧,隻是堂而皇之地寄這麼個“走私品”到我家,讓我著實有點吃不消。
“強子,幫忙把這東西包起來,送到你家去。”我果斷道。強子一聽樂道:“猴子,印象中你從沒給過我東西,現在一出手就這麼大方?”我怒道:“別貧了,趕緊把這東西送出去,越快越好!”強子見我沒有開玩笑的心思,總算是收斂起了笑容。
就這樣,我們倆一起又把這笨重的金鼎搬到了車上,七拐八拐後停在了強子老家門口。強子他們家在強子讀高中時就舉家搬往外地,後來強子又隻身去北京闖蕩,就一直沒回來過,就連強子昨天回來也是住的賓館。“好久沒回來了!”望著窩在四周高大氣派房屋中間的一間小平房,強子由衷感歎道。
“這鼎放在這兒我絕對放心,看看這屋,家徒四壁,室如懸磬,小偷見了繞道走,老鼠進屋哭著回啊!”我進屋打量了一下屋內,滿意道。一旁的強子不滿道:“媽的,雖然是誇讚,但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呢?要不是指望著政府拆遷這屋子早就被夷為平地了。”就在強子還在糾結於此的時候,我捋起袖子喊道:“強子,動手!”“幹嘛?”強子不解其意。我招招手道:“附耳過來......”
回到飯館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我媽一見我們倆回來立馬嘮叨開了:“一大早的跑去哪了,中午那麼忙連個人影都看不見,這到底是你開的店還是我開的?”強子趕緊摘出自個兒道:“還不是猴子鬧的,要不是他餿主意......”我怕強子說漏了,趕緊把他往後拉,道:“什麼你的我的,咱這是‘母子店’,你有一半股份的。跟十字坡張青顧大嫂的‘夫妻店’一樣,隻不過咱不做人肉包子。”
“咱必須想辦法會會那個杜偉憲。”一進屋我就說道,“如果這東西是他們委托傑克運的,那麼坑裏的那個殺人陷阱就跑不了他的了。”
“那又怎樣?”強子不解道。我耐著性子道:“金鼎是他們的,而東西又在我們這裏,他們可以為了萬一布置陷阱,也可以為了金鼎殺上門來!我找他們,當然不是去送死,而是去‘求放過’的,如果他們後台太硬,實力強橫,我不介意把鼎送出去。總之,這次是為了絕後患,我不想因為我把家裏扯進來!”最後一句話我說出,我居然生出了一股子的戾氣。
“恩,阿姨待我不薄,我也不能看著阿姨被......呃,阿姨肯定長命百歲,壽與天齊的。”見我臉色不善,強子忙改口道,“那我們怎麼找杜偉憲這人呢?”
“希望這裏能透露一點他的信息吧。”我用手指彈了彈信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