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扼守汴河水道,這是東南六路米糧入開封府的咽喉要衝。”鄭億年道,“中將隻要揮師繞過開封,進占陳留,再派出騎兵劫持綱船,奪取米糧,就能在陳留長駐久留。甚至可以用搶到的東南財帛招誘京東、京西各路好漢,擴大聲勢,嚇跑宋主趙桓。”
“還是這個辦法好!”武義勇點點頭。
“另外,”鄭億年又道,“趙桓此人膽氣不旺,與其父無二,若聞兵過河,一定膽戰心驚,多半會遣使議和。”
“議和?”武義勇一愣,他壓根沒請示過上麵應該怎麼和宋朝議和。
鄭億年笑著:“我大周朝自然要滅宋一統下的,但是也不妨先哄騙一下趙桓,開出個讓趙桓心癢的條件……這樣中將的兵馬就容易在陳留站住腳跟了。”
“也是個辦法!”武義勇想了想,“那什麼是讓趙桓心癢的條件?”
“這個……下官也不知道,”鄭億年笑著,“不過下官可以去替中將探聽一二。”
“好!”武義勇笑道,“長卿,你好好幹,等本督取了開封府,一定保舉你做知開封府事!”
“謝過中將。”鄭億年滿臉堆笑,向著武義勇就是一禮揖拜。
……
武義勇大軍渡過黃河,並且向開封府快速推進的噩耗,在三月初三這就傳到趙桓耳中了。
這回趙桓不在公開討論這事兒,而是把耿南仲和何栗叫到了崇政殿私下商量對策了。
“陛下,不能打啊!”耿南仲隻是搖頭,“還是得講和……哪怕割了河北、河東,隻要能轉寰幾年,讓咱們行了複古之法,就不怕打不回來。”
“不可,萬萬不可!”何栗搖頭道,“下強兵,無非燕趙秦晉。割讓了河北、河東,燕趙晉三地皆為周有!大宋獨有一個秦地,如何以一敵三?”
“可是現在河東大部、河北大部已經為敵所有了。”耿南仲道,“全取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若不議和,開封府都沒有了!”
“陛下,”何栗道,“議和可以,但是割地不行……至少不能真的割!否則開封府的人心軍心,又得動蕩一回啊!”
聽見開封府的人心、軍心,趙桓就心驚肉跳。
“若東賊攻城,可守得住?”趙桓又問。
何栗點點頭,耿南仲卻搖搖頭。
何栗道:“開封府有百姓上百萬,其中丁壯不下0萬,另外朝廷還可以招四方勤王之兵。”
耿南仲問:“糧食有嗎?器械有嗎?空有0萬壯丁,沒有糧餉器械有何用處?
至於下勤王之兵……如今攻打開封的一非蠻夷;二非流寇。與下人何幹?”
隋唐五代時漢族割據政權互相兼並的例子太多了,也沒見幾回能號召到下秦王之師的。
從這一點來,大宋現在的處境還不如曆史上挨金國胖揍的時候呢!
那時至少有不少民間的義軍助戰。而如今,隻看見各處喜迎王師……義軍?宋朝有啥好的?周國又有啥不好的?
姓武姓趙,共和帝業,和老百姓有啥關係?
現在可不是下興亡,而是國家興亡。
對下的匹夫來,周興宋亡其實挺好的。別的不,因為周國搞土地兵役製,而且執政府的管理能力更強,所以周國私田的負擔比宋國輕多了。沒有夏錢,隻有秋稅,稅率也在可承受的範圍內。
“遷都呢?”趙桓問起了最關心的事兒,“什麼時候可以走?開封府可守不住太久!”
“陛下,”何栗道,“都肯定要遷,可現在不行啊!”
耿南仲也認可了何栗的觀點,“現在如果西遷,東海王沒準就在東南登基了!而且太上皇也有可能複辟,到時候大宋就一分為三了。”
“那什麼時候可以遷?”
何栗道:“必須先收下之心,然後才能遷都。”
“怎麼收人心?”
“陛下得實行《抗敵十策》中的部分主張!”何栗道,“還要得到西軍將門的支持!陛下要在關隴行均田府兵,沒有他們的支持可不行。”
“他們會支持朕嗎?”趙桓有些憂鬱。
“會!”何栗咬咬牙,“陛下以關隴為本,他們就是隋唐的勳貴,如何不追隨陛下?至於土地……陛下可以調徐州的金銀銅錢補償他們。”
趙桓問:“徐州有許多金銀銅錢?”
何栗道:“有!就是大宋銀行中的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