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帥,這話可不能亂啊!”
“怎麼亂呢?”武好古一笑,“你以為紀憶之帶回來的一千多萬兩真金白銀是哪兒來的?都是搶來的!”
“啊,真是搶來的……”
武好古笑著,“卡著三佛齊海峽的南心島和迦托訶城也是搶來的,今年春、夏兩季時,南洋巡檢司的兵馬還和三佛齊國一起搶了半個爪哇島。捷報不是早就送去朝廷了嗎?”
進攻爪哇島的戰爭從去年冬就開始了!
不過相對和遼國發生的衝突,這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戰爭,不過是搶到了一萬多平方公裏肥沃的不像話的土地罷了。所以朝廷上也沒什麼人在意,隨便給了點賞賜就算了事兒。根本就沒有人意識到,在爪哇島上的領地,將會對華夏的未來產生多大的價值。
“這這這……”楊戩聽了武好古一番胡言亂語,都有上去抽武好古一嘴巴的衝動了。
好端端一個禮儀之邦,就被這個奸臣搞成了強盜之國。怪不得武好古的兵馬那麼凶,一下子就砍了幾千個契丹人的腦袋瓜子,原來他們和契丹人一樣,都是當強盜的!
“官家還叫你趕緊出兵去解救鍾傅的五萬大軍!”楊戩看了眼武好古腰帶上掛著的寶劍,終於強忍住了怒火,“節帥,這事兒可關係到河北戰局成敗的!”
“什麼?救鍾傅!?”這回輪到武好古發愣了,“可鍾傅早就以身許國了……”
“死了!?”楊戩瞪著眼珠子,“五萬大軍就這樣沒了?”
“哪有五萬大軍?都知沒聽過吃空額嗎?鍾傅麾下不過萬餘戰兵,老弱還占了半數。”武好古道,“在安陽口鋪苦戰了一日一夜,全軍覆沒了。鍾傅本人,也殺身成仁了。”
“這消息可準嗎?”
“準!”武好古道,“是遼國的密使,南京道警巡使張覺告訴我的。”
“遼國的密使?”楊戩終於聽到一點好消息了,“遼主要和咱們議和嗎?”
“哦,”武好古道,“獅子大開口,要百萬緡歲幣,還要一次給三百萬的賠款。已經給我攆走了!”
“攆走了!?”楊戩猛的站了起來,跺了跺腳,“節帥啊!你怎不問問子的意思!?”
武好古一擺手:“子的意思我知道!他要我克服燕地,還許我事成後封王的!如今又封我做了燕山路都部署和幽州節度使,不就是為了能讓某專心收複燕地嗎?”
“能收複?”楊戩看著武好古胸有成竹,也有點吃不準了。
“能啊!”武好古一笑,“肯定能啊!燕四家中的三家,還有僅次於燕四家的平州張家都好了……一家兩個觀察使州!
另外,我還派了工兵去幫生女真部打高麗人,等高麗人兵敗,生女真就會起兵響應咱們的!到時候耶律延禧就是腹背受敵,燕地豪強再趁機起兵,別燕雲之地,就是遼西、遼東也能占一點的。”
武好古笑吟吟看著目瞪口呆的楊戩,“楊都知,不世之功啊!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
武好古和楊戩眼看就要撈到不世之功的時候,新任的河北路宣撫使兼大名府路安撫使,判大名府許將,卻是完全傻眼了。
一個那麼大的爛攤子怎麼就丟到自己頭上了?
“憶之,你看這事兒可怎麼辦?遼軍不僅占了定州,還在猛攻保州,安肅軍和廣信軍眼看也難保了。而高陽關路和真定府路攏共就四將新軍,戰兵不過萬餘。大名府路幹脆沒有新軍,隻有少量的禁軍、廂兵和團練……靠這點兵馬還要去救那個不知死活的鍾傅,這仗可怎麼打啊?”
紀憶也是苦苦一歎,之前河北宣撫司的布署不是挺好的?將保州、安肅軍、廣信軍的守軍撤出,重新布署到南易河和滹沱河沿岸。這樣在兩河封凍之前,至少有幾個月時間,大半個河北路都是安全的,可以安心組織團練軍。等到冬季時,十萬二十萬團練也有了!到時候至少有守城的能力,可是現在……
“還是得守住南易河和滹沱河沿岸啊!”紀憶想了想,“從高陽關路抽一個將去守永寧軍和深州吧。另外,相州團練辦得不錯,可以先調到真定府和祁州南麵應急。下官已經讓人送了五百萬緡錢去界河商市,訂購紙甲、弩機、長槍、刀盾、戰馬,並且雇傭效用士。很快會有東西運來的,到時候先給相州軍便是了。
另外,大名團練也得抓緊啊!不如就請潘家、向家出麵吧。他們都是皇親,在大名當地也有聲望,應該可以一呼萬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