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堡壘不僅在界河商市北半部存在,在界河以南更多,多到了數以百計的地步。
雖然每一個支堡中都不會布署重兵,也擺不開重兵。但是契丹人真的要逐個爭奪的話,隻怕把血流幹了也不會取勝。
另外,界河船廠的器械都料匠還設計出了一種配重式發石機,可以用較少的人力進行操作。現在也正在努力生產,其中一些已經被安放在了界河北城和界河北岸的幾個稍大一點的支堡之中。
不過在武好古看來,界河商市在守備戰中最可靠的兵器還是界河弩!
一個披著紙甲,戴著皮盔的界河商市的工人,隻要有一張界河弩,就能站在城牆上作戰,還有可能會射死一個最驍勇的契丹武士。
曆史上大宋王朝哪怕到了滅亡的邊緣,都沒有大量生產弩這種最容易掌握,而且威力不俗的遠射完全去武裝民眾,絕對是很大的失策。
這樣的錯誤,武好古是不會去犯的。他在執掌界河商市後,一方麵通過各種有獎射箭比賽鼓勵民眾學習和掌握弓箭;一方麵還不斷改進弩的設計,並且依托界河商市和京東商市的手工業體係,建立了強大的軍工產業,其中界河弩機,就是界河軍工產業的明星產品。
現在最新一代的界河弩不僅擁有可以輔助瞄準的槍托、準星,還有幫助踏張的踏環和特質的腰帶(腰帶上有掛鉤,可以勾住弩弦,用腰力配合臂力一起張弩)。
另外,在弩臂原料的選擇上,也拋棄了昂貴的水牛角和頑羊角,而采用了比較廉價的木料,開始走廉價和大量生產的路子了。
當然,裝備騎兵的騎弩走的還是規模、精品化的路線。都是由私人弓弩作坊生產的——界河商市可不僅有宣撫司兵器房這樣的大型軍工廠,還有許多生產馬矟、騎弩、角弓、刀劍、斧子、各種鈍器的私人作坊。因為界河商市極其周邊存在大量的需求,因此大多生意興隆,也擁有許多良匠。
哦,這些生產兵器的良匠大多出自河北地方的四十幾都作院和作院,也有一些幹脆來自遼國的龍煙鐵山或析津府城。總之,河北最好的兵器匠人,都在界河商市打工或者創業呢!
就在武好古登上界河商市北城的北開門城樓觀察周遭地形的時候,趙鍾哥從一名軍事機宜手中接過了情報房轉來的文牒,看了一眼,就臉色凝重起來了。
“宣帥,剛剛接到消息,耶律延禧南下了!”
“南下了?現在嗎?”武好古一愣。“他想幹什麼?撲擊界河北城嗎?”
“肯定是撲擊北城,”總軍機房海軍房的主事周皋插話道,“界河水麵上有緝私船團的1條水輪樓船,隻要界河不凍上,契丹人絕對過不了河。”
水輪樓船是一種用腳踏的水輪和硬帆驅動的內河樓船。吃水淺,船底比較平,上層建築高大,是禁不起海上風浪的。不過在界河、拒馬河、桑幹河、高粱河中,這1條水輪樓船就是巨無霸一樣的存在。船上還裝備了八牛弩和由紀憶引進的扭力發石器。這種結構複雜的發石器威力並不咋地,但是因為可以做得比較巧,所以適合安裝在船上,可以用來發射火藥彈或者熾熱鐵球。絕對不是契丹人的水師可以對付的怪物。
“北城他們也不會打。”趙鍾哥也搖搖頭,“想要屍山血海撲一座城嗎?這可不是契丹人的打法。”
“那就是虛張聲勢了!”馬政思索著道。
“想要聲東擊西?”武好古問。
“有可能!”馬政道,“河北沿邊,現在守禦得比較牢靠的就是界河——拒馬河沿岸。別處恐怕都有點懸啊!”
“從拒馬河往西一直到真定府路有四五百裏地呢!”趙鍾哥笑道,“怎麼可能處處守得牢靠?現在各地團練還沒拉起來,總共才多少兵啊?”
“那該怎麼辦?”武好古想了想,問,“要不要派出騎兵?”
趙鍾哥笑了笑,反問道:“宣帥您就這點本錢,可真舍得砸出去嗎?”
武好古有兩個騎兵將,另外還有四個輕騎兵營,不包括騎輔兵總共有1000騎。人數總算是湊齊了,不過真正堪用的,不過就六七千騎,剩下的還需要嚴加訓練。
現在拿出去拚的話,不定會白白葬送掉一大批好不容易湊起來的騎兵官兵的。
“那怎麼辦?”武好古皺眉道,“難度要見死不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