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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界河商市的武好古還不知道耽羅島已經是自己的地盤了,而且他也不知道界河商市沒有在高麗海州拿到租界,卻得到了釜山浦附近的整個絕影島——絕影島就在釜山浦的海灣裏麵,麵積差不多就是15000畝,正好“給遼國”當租界。
如果能夠順利拿下絕影島,再加上對耽羅島的實際控製,武好古就能進一步去打開日本的國門了。
不過在建中靖國四年十二月下旬的時候,武好古的腦海中並沒有高麗、日本乃至耽羅國的位置。因為他正在為另外一件大事奔忙,這件大事就是大遼國成安公主耶律南仙下嫁大宋西平王趙乾順。
這可是宋遼還有西平兩國三方的大事兒,甚至還可以牽扯到黑汗回鶻、塞爾柱突厥和巴格達的哈裏發。是個重大國際事件也不為過!
對武好古的界河商市而言,趙乾順和耶律南仙的聯姻,也能大大緩和之前緊張的宋遼關係,能讓大家安心一點兒做買賣。
而且趙乾順和耶律南仙的婚姻,本身還可以促成一樁至少上百萬的大買賣——界河大相國寺的銀行僧智深大師和潘興業,一個多月前,就奉了武好古的命令北上析津府去和耶律南仙以及西平王方麵迎親的使者趙安惠碰麵了。
趙安惠就是原來的西夏太師尚書令嵬名安惠,現在他是河西節度通判兼節度使司長吏,也就是河西軍的文官之首。在嵬名乾順認了趙佶做爸爸後,這些姓嵬名的西夏“皇親”全都改姓了趙。不過他們隻是姓趙,並不是皇親。
在河西軍中,有資格給趙佶當兒子的,也就是趙乾順一人,連節度留後趙察哥,也僅僅是姓趙,並不是趙佶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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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沿海市舶製置使武好古,奉旨接伴,館驛已備,但請公主殿下移步,稍解逆旅勞頓。但有所需,本官當盡力滿足!”
界河商市北城之外,新建成的接官亭畔的官道之上。一群穿著各色官服的沿海市舶製置司的文武官員,全都喜氣洋洋的立在道路當中,迎接來自遼國的成安公主耶律南仙。
一輛馬車在一群契丹和西平軍的武士簇擁之下,在武好古等人的跟前停下。
從車上走下兩個女子,一個看上去大約在雙十年紀,做契丹婦人打扮,相貌也算養眼,但不是絕色;而另一則是個做漢人打扮的少女,約十四五歲模樣,相貌極美,恍若仙女一般,氣質更是端莊高貴。
也不知道她們中哪一個是成安公主?武好古打量著兩個女人,心想:如果那個二十來歲的女人是成安公主,那趙乾順可就虧了……
“我認得你,你便是畫聖武好古!”
年少的女子忽然指著武好古歡聲叫道,聲音若銀鈴一般悅耳動聽。
武好古聞言卻是一愣,她是誰?怎麼會認得我?難道她也來過界河商市?
不等武好古反應過來,遼國的送親使馬人望已經快步上前,朝那個女子唱了一個肥喏:“公主殿下,宋國的武帥司請咱們到界河商市的館驛中歇息。”
原來她是成安公主,趙佶的兒媳……
武好古上前一步,又拱了拱手,笑著:“公主殿下,你我可曾見過麵?”
成安公主與武好古一福,“武帥司,你我真人未曾見過,不過卻是在雲台學宮裏麵見過你的畫像。”
她果然來過界河商市。武好古的畫像在界河商市的雲台學宮裏麵掛著——他是大儒嘛,自然要讓學生們知道他長什麼樣了。
“武帥司,待會兒可否為吾畫上一紙?”
成安公主顯然對武好古的畫技更有興趣,居然當麵求畫了。
“公主,這不合禮儀……”跟著成安公主的那個契丹婦人這時開口了。
“並沒有不合禮儀,”武好古卻笑著插話,“本官昔日在宮廷為畫師,給太後、娘娘和公主們都畫過。”
現在是北宋,還不是“存理,滅人欲”的時代,男女大防還沒那麼大——“存理,滅人欲”的時代多半是不會有了,因為武好古的《實證論》和《理性論》比《理》流傳更廣,在實證主義和理性主義的批評下,理學也就是一種假罷了。
“那可好了!”少女拍了拍手,對身邊的婦人道,“觀音婢,武帥司是大儒,他沒有不合禮儀,那就沒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