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已經開始(1)(1 / 2)

這年的春節,四人幫過得很不愉快。

“四人幫”這個稱謂是數學老師送給施芸她們四個人的,而且是在課堂上公開說的。開始施芸她們還不知道“四人幫”是什麼意思。數學老師惡狠狠地斥責她們時,她們四個人還相互眨著眼輕笑,悄悄做鬼臉,很不以為然。數學老師經常別出心裁地挖苦學生,她們已經習慣了。“臉皮早已厚得長了老繭。”

下課以後,同學們向她們四個人起哄,一口一個“四人幫”。她們還不以為意,嬉皮笑臉地默認了,直到有個知識淵博的同學對她們說,四人幫是一個反革命集團,她們才知道數學老師的用心險惡。

施芸她們出生時,“四人幫”已經被抓了十年。她們對那個對中國曆史產生過重大影響的罪魁禍首的確一無所知,即便後來搞清了這個稱謂的含義,她們也並不在乎。她們出生以來,已無重大政治事件,階級鬥爭這個詞也隻是教科書中的一個模糊不清的概念,她們四個人在短時間內稍顯得略微尷尬,之後也就嘻嘻哈哈地默認了。“誰愛叫叫去,咱們別理他”,“四人幫”成員之一的朱剛對其他三人說。

“四人幫”成員除了施芸、朱剛還有裴小軍、宋海濤。從高二開始,“四人幫”便走在了一起。施芸、朱剛並排一張桌,裴小軍和宋海濤在她們身後。三男一女,也的確象老“四人幫”的新組合。四個人除宋海濤性格內向,不善言談之外,其餘三人都活潑好動,喜歡瞎侃,下課神侃,上課也竊竊私語。為此幾門課的老師都對她們“深惡痛絕,”直到數學老師為他們“定性”,做了如此結合,她們自己才緊緊的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綁在了一起,想分開也分不開了。

班主任“曹老”聽取了各科老師的意見,將她們強行分解。原先座位是按照成績排座,他們四人的成績一直接近,座位在近距離以內。“曹老”措施果斷,硬是將四個人分左右前後,象王母娘娘強拆牛郎織女一樣,調得遠遠的,課堂上根本夠不找麵。別的同學可以在一定幅度內,挑選座位,隻有她們四人無此權利。“曹老”對她們說:“這對你們自己也好。四人雖心裏不以為然,但因早已”臭名昭著“隻能無奈的服從了。”

課堂上可以“劃地為牢”,課後老師便管不著了,四個人依舊紮在一起,嘀嘀咕咕,嘻嘻哈哈,交換作業,交換信息,開心取樂。

放寒假前,四人約定過春節時互賀新年,當然是用現代通訊手段了。朱剛家在煤礦,宋海濤家在農村,同一個城市的隻有裴小軍。施芸約了拜年的女同學還有幾個,她不太在心,在心裏的仍是“四人幫”這三個成員。施芸能談得來的異性同學,也就這三個男生了。施芸豁達,與人交往非常坦承,相好的女同學也不是沒有,但女同學身上那種雞腸小肚,勾心鬥角,她很厭煩。到不如這三個男生更容易融洽。她偶爾耍點小性子,這三個男生也不計較。當時吵吵,瞪幾下眼睛,過後仍是嘻嘻哈哈。

施芸從小就發現自己愛和男生交往。這也是她父母一直小心提防的事情。上小學的時候,她就愛往家裏領男孩子。那時,她爸爸很不以為然,經常板著臉指責她。到初中時,連她媽媽也開始好言規勸。施芸心裏雖然不以為然,但不得不開始收斂。考入高中以後,她爸爸就下了禁令,嚴禁男同學上門,連男同學的電話也不讓她接。隻要這二老在家,電話便由她們先接,凡是打來電話的是男學生,父母象商量好了似的,一律回答“施芸不在家”,或者“施芸睡覺了”。氣得施芸大喊大叫,或以“絕食”來抗議。她的父母仍然我行我素。

“你現在的唯一任務是學習,考大學”。她的爸爸施光宇語重心長地說。

施芸對爸爸的話嗤之以鼻,臉上表現出明顯的不屑。不過,比起媽媽來,她到是覺得爸爸還不至於那麼險惡。施芸的媽媽薑麗雖然日常給外人以一種平和和典雅的印象,但在家裏說起話來,特別是對施芸,語言就非常刻薄和惡毒了。

“你才多點大,懂個什麼呀?早早地就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施芸的媽媽經常變相責備她,兩隻眼睛就象錐子似的,狠不得在施芸身上挖出一塊肉來。

如果偶爾這麼說一回兩回,到也罷了,每有男同學打電話來,或者施芸打電話給男同學,她媽媽就這樣嘲弄一次。

施芸實在是忍無可忍,後來便拒絕與媽媽對話。每次媽媽做出要教導她的樣子,施芸便馬上打開收錄機,把英語磁帶放得震耳欲聾。看著媽媽欲說說不出來急赤白臉的樣子,施芸一點兒也不同情。相反,則有一種惡作劇後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