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孩子,你也別想離開我,所以顧初夏,你的主意打錯了。”

冷冷話語,,沉沉落下,不看她,不等她回應,他轉身,背影寒絕。

他終究是敗了,懼了。

其實……

那些藥,早在她搬進他家,他便換掉了……

隻要是她的孩子,他會好好疼愛,因為他愛她,所以不舍得。

安景旭走了,門沒有關上,風漏進來,刮著臉,刺疼,顧初夏的眼角,淚流不止。

其實她也很痛很痛,和他一樣,好像好好抱抱他,因為心疼,心疼她的孩子,她的他。

她終於知道,心裏一直滋長喧囂的那種東西叫做情深致傷,所以,會痛。

可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已走。

陳舊泛黑的木椅上,男人靜坐沉吟,手裏拈了根煙,大口大口的吸入,卻幾乎沒有煙吐出,是那種最傷心肺的抽法。地上已經丟了一地的煙頭。

男人半闔著沉沉的眸子,透光樹丫的陽光在他側臉上灑下斑駁,暗沉暗沉的,有種不屬於這初夏的森然。

男人丟了手裏的煙頭,拿出電話:“隨風,查一下這家醫院。”聲音裏似乎透著濃濃的倦怠,卻掩飾不住狠厲,如刀鋒,“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尤其是與顧初年有過接觸的。”

腦中盤旋著顧初夏的一句話:這麼多巧合,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他信她,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理智總是輸給情感,所以,他不想見她,不能見她。

連著幾天,顧初夏再也沒有看見安景旭,她也隻是半睡不醒,奕然來過好幾次,她每次都沉沉混混的,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大概是什麼保重身體之類的安慰話,她不是自暴自棄,隻是太累了,她知道奕然一定是擔心壞了,卻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擔心,他一次都沒有來過,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一旦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死心,就會徹底剝離一點不剩,她沒有把握到底在安景旭心裏,她還占據了幾分。

顧初夏她甚至幼稚地想,如果她一直睡下去,是不是安景旭就會來了。

隻是她等來的不是安景旭。

秦隨風帶著一個女孩來了,那個女孩顧初夏見過,那個奇怪的女孩原來是與秦隨風‘關係匪淺’啊。

他們來的時候,她醒著,也和睡著差不多,隻是靠著床,看著窗外,沒有一點生氣得一直沉默。

“顧初夏。”女孩的聲音,顧初夏隻是緩緩轉眸看了一眼,眸光便又似石沉大海。

女孩歎了口氣,似乎有點無措。

秦隨風一把拉過女孩,上下打量了幾下顧初夏:“怎麼幾天沒見,變成這幅樣子了。”

這幅樣子?麵色蒼白,眼神黯淡,神態呆滯。

這還是以前的顧初夏嗎?秦隨風覺得怎麼看著不像。

顧初夏不言,隻是唇畔扯出一個淺淺弧度,卻看不出喜怒。

秦隨風又自顧嘀咕了一句:“非得讓安景旭來看看,看不心疼死他。”

顧初夏的眸子忽地跳了一下,緩緩抬起:“安景旭呢?他很忙嗎?”

她幾天不曾開口,聲音嘶啞暗沉得厲害。隻是一開口就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

忙嗎?男人在女人麵前很忙隻是因為不想見她。

顧初夏的眼睛很冷,雖然沒有對視,他還是忍不住寒戰了一下,一時懵然不知回答,考慮再三,才支吾了一句:“他——很忙,公司的事情比較多。”

忙嘛?好像那個家夥這幾天除了喝酒,發呆,抽煙,打電話就無所事事了。

秦隨風終於知道幫著兄弟欺瞞兄弟家屬是個什麼感覺了。

顧初夏隻是淺淺冷笑:“是嗎?”秦隨風還想幫襯著說些什麼,顧初夏就自顧自言自語了一句,“他大概不想見到我。”

出來混的,總要還的。這句話還真要道理,曾經的她與安景旭,現在的她與安景旭,角色顛倒了呢。這是一報還一報嗎?

她有些想笑,卻覺得嘴角牽扯有些疼痛,拉扯到了所有神經一般,荒誕得連髒腑都有些痛。

秦隨風歎氣,這對癡兒怨女,總要這麼相互折磨,真是沒辦法。

“別想這麼多。”秦隨風身邊的女孩一躍上床,挨著顧初夏坐著,十分自然熟得介紹自己,“我們見過的,在女人商城,我叫甄琳,隨風的女朋友兼未婚妻。”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兩個深深的酒窩,眸光靈動想初晨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