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與女人不同,男人的愛情有保質期,曾經覺得荒唐的話,現在卻成了顧初年最後的籌碼。

就算更久,即便一輩子,她也打算耗下去。

總有一天,他會回頭,看見等在原地的自己。

女人便是這樣,總會自以為是以為愛情可以等待。

安景旭冷笑,不以為然:“顧初年,我開始後悔沒有打掉你的孩子了。”

他安景旭的原則就是絕不留後路,僅一次破例,他發現,有多愚蠢。貪心的人永遠懂得得寸進尺,隻要截斷所有退路才可以一勞永逸。

顧初年大笑,甚至有些癲狂:“那也是你的孩子。”

她大吼,那般聲嘶力竭,大概她自己已經忘了,到底是誰的孩子。

有句話說得好:要欺人,先自欺。

隻是自欺之後,不能欺人又該何處?

安景旭眸光暗沉,不語,唇邊全是冷峭。“那是你的孩子。”她沉沉嗓音再一次重複。

“安景旭的孩子?是嗎?”

一句突如其來的反問,猝不及防間,顧初年怔愣。

門口,黎墨站在陽光裏,懷抱著胸,一臉揶揄,笑得邪氣。

隻是一句戲謔的反問,卻叫顧初年慌亂驚懼,強壓下所有慌亂:“你來做什麼?是為了顧初夏?”

不會的,她不會知道的……

黎墨步伐散漫,幾步的距離,慢慢悠悠地走過去,攏了攏剛剪的短發,一臉的興致:“我不來又怎麼聽得到這一出好戲呢?”顧初年下意識地往裏退,黎墨卻更加逼近,雙手撐在病床上,笑看著顧初年,又一次反問,“安景旭的孩子嗎?”

顧初年麵不改色:“我與景旭的孩子與你何幹?你為了顧初夏而來嗎?怎麼?挑撥離間還是無中生有?”

不得不說,顧初年是個極聰明的女人,很懂得如何扭轉乾坤,如何先入為主。挑撥離間和無中生有兩個詞就足夠將黎墨沒開口的話都大打折扣。

黎墨還是笑,細細端詳這眼前的女人,真沒想到這個被愛情衝昏了腦袋的女人還這麼狡猾啊……

“啪啪啪啪——”黎墨自顧鼓掌,盯著顧初年慘白的臉,一副每個正經的樣子,“還真不愧是奧斯卡最佳演員,我都要為你歎為觀止了,你肚子裏到底是誰的種,你自己最明白不是嗎?”

黎墨還是笑著,揶揄著,有種痞裏痞氣的姿態。反觀顧初年,早就已經一臉刷白,眼中全是驚懼,斂都斂不住的淩亂:“你、你說什麼?”顧初年深眸閃爍,隻是輕輕掠過安景旭,不敢對視。

安景旭完全怔愣中,一雙幽深的眸子翻騰著洶湧的情緒,卻緘默無語。

黎墨左看看顧初年,右看看安景旭,似乎很是滿意這個結果,笑得更是燦爛明媚:“這就心虛了,真是不禁誇,剛才還說你演技好呢?怎麼這會就露出破綻了。”

顧初年聽聞,連忙垂下眸子,強裝鎮定:“顧初夏真讓人佩服啊,連你也這麼為她胡言亂語,為她空口白話。”

美國的事情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不能自亂了陣腳。顧初年一遍一遍自我催眠。

黎墨站直來,冷嗤一聲:“我不和你這種滿口謊言的女人浪費口舌,你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我也沒有興趣知道。”繞到還處在震驚中的安景旭麵前,語氣再沒有一絲戲謔,“安景旭你聽好,你被這個女人耍了,她肚子裏絕對不是你的種,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瞞過你的,但是那天晚上是顧初夏,顧初夏肚子裏的孩子才是你的。”

顧初年自然不會知道黎墨出自城南黎家,誰人都知道城南黎家的情報網無人能及,有個傳聞:隻有黎家不想知道的,沒有黎家不能知道的。

所以,自始至終,這出戲都沒有天衣無縫。

安景旭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從來都喜怒不於色的安景旭,從來處之泰然的安景旭,也沒有辦法冷靜了。

有種天上掉餡餅,被砸到了的感覺。

還不知道這個精明的奸商還這麼遲鈍,黎墨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淩東島的那晚是顧初夏,你被這個女人耍了。”

安景旭這幅傻愣的模樣絕對是破天荒頭一遭,顧初年驚慌失措也是前所未見,幾乎大吼:“你胡說。”又緊緊拽住安景旭的衣角,不停地解釋,“景旭,別信她,你別信她,她是顧初夏派來的,她滿嘴都是假話。孩子你做過鑒定的,是你的孩子,你不要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