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我想要你。”

顧初夏隻覺地恍恍惚惚,沉沉浮浮找不到停靠,隻是憑著本能環抱著安景旭,鬼斧神差地點頭:“好,你要的我都給。”

第二日,她看著依舊睡著的安景旭,伸手,拂過他的眉眼,輕聲說:“對不起,我現在很亂,沒辦法麵對你。”

她一點一點拿開安景旭俯在她腰上的手,這樣輕緩的動作,還是覺得渾身疼痛無力。

穿好衣服,她輕輕吻了他的額頭,喃了一句:“對不起。”

她嘴角微微揚起,眸光細碎清亮,亂,但是清:“昨天晚上我不後悔,但是請你不要記得。”

雖然這樣錯愕,但是不後悔,即便再來一次,她也會重蹈覆轍,與他一起醉一夜。

現在她還沒有勇氣麵對,所以在這之間,她不希望他記起,可是卻不舍得自己忘記。

她癡癡看著睡著的安景旭,拂著他的眉眼:“等我想清楚。”她嘴角莞爾,唇沾清雅,“安景旭,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愛我。”

便這樣落荒而逃了。

昨夜是她偷來的夢,如今夢醒,她卻混亂了。

興許真是情動智損了,居然這樣放縱了一夜。這樣猝不及防,她至少現在沒有辦法接受。

顧初夏便是一隻烏龜,逃跑是她的第一反應。

房間裏安靜了,太陽越升越高,睡著的人,似乎有什麼驚了夢,眉頭緊蹙。

門開,她踩碎了一地的陽光,冷冷眸光睃著一點的淩亂,落在那床上睡著的人身上。

眸光驟冷,驟熱。

似乎笑聲,在嘲諷,散在還殘留了馨香的房間裏。

“安景旭,顧初夏逃了呢,我還以為她有多愛你呢。逃吧,最好再也別回來,我也不允許。昨晚是夢,不能當真。”

即便是自欺欺人也被不能……

燈光真是礙眼,顧初夏伸出手,掌心猙獰血淋,關了燈。昨夜,這燈亮了整整一夜,她在門外也站了整整一夜。

顧初年走近,坐在床頭上,睨著安景旭。她自言自語,沉甸甸地忿恨似要將人撕裂:“安景旭,我到底哪裏輸給她了,我們長著一模一樣的臉,我是捧在手心的公主,除了那張臉,她什麼都不是。”

到底哪裏,她問了一遍一遍,她哪裏比不上顧初夏,為什麼她會輸得一塌糊塗,怎麼可以。

她忽而冷笑,伸手,解著衣衫,一件一件散落在地上。

直到不著寸縷……

淡淡的陽光打在她身上,泛著瑩白的光,姣好的身軀一點一點走近,她始終望著安景旭的臉,笑著問:“交往一年,你不肯碰我,是因為她嗎?”笑容鬼魅交織。

他不願意碰她,以前她傻到以為是因為不舍得。

其實哪有那麼複雜,一個男人不願意碰一個女人,隻因為沒有欲,沒有愛。

但是他要了顧初夏……

如何能這樣?

絕不!!

她慢條斯理地掀開被褥,那床單上點點腥紅,刺痛了她的眼。

那是證據,提醒著她,這是怎樣的背叛,還有恥辱。

她躺下,偎進安景旭的懷裏,很輕很輕,她小聲地說著:“我不會讓她把你搶走的,誰都不可以,你的女人隻能是我。”

伸出手,瑩白的指尖一點一點往裏……

“嗯。”她蹙眉淺吟。

那點點腥紅之上,又落了腥紅。

多可悲的,她最珍貴的第一次,留給安景旭的第一次,這樣給了他,以這種形式。

伸出手,看著指尖點點腥紅,刺痛了她的眼,眸間全是血色,紅得妖治。

她呢喃:“我都給你了,我自己,我的尊嚴,我的所以,都給你了。”伸手,抱著安景旭,閉上眼,“請你不要棄之如蔽。”

然後沉沉睡去……顧初夏逃了,她卻回來棄械投降了,因為這是她的城池,她要死守,無論什麼代價。

夢了一夜,似乎還不夠,接下來,是她的場。

天陽才初升,路上幾乎沒什麼人,顧初夏漫無目的,走得極慢。走路的姿勢有些怪,這一些纏綿的結果便是這樣。

走走停停,她不斷歎氣,失笑自語:“顧初夏啊顧初夏,你到底還是失了心。”莞爾一笑,“安景旭,我認了。”

算了,既然情不自已,那就搏一回吧,愛情本來就是博弈,就算血本無歸,她也認了,誰讓她心裏被人攻占了呢,守不住城池,那就投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