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烈一聽,拐杖微微一顫,他怔怔看向安景旭,不可置信地問:“你什麼意思?”難道安景旭分身乏術不可,還能動得了鳳舞,不,絕對不可能。
安景旭搖搖頭,一臉喟歎,要多狂妄有多狂妄:“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從來不給自己留隱患。”抬手看看手裏的手邊,眉眼一挑,狐狸本性見:“時間差不多了,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的那些人可能現在已經下去了。”
輕輕鬆鬆一句話就讓藍烈麵色慘白,之後走進來一個黑衣男人,俯在藍烈耳邊說了幾句,這下臉色又火了,伸出微微顫顫的手指:“你——安景旭——”大概被氣得快中風了,語言都不順不通了,要是一個人老巢被人抄了,手下被滅了,財產被人瓜分了,還能鎮定自若,還能說話順溜那就真是中風了。
怎麼可能?藍烈一雙鷹眸不滿血絲,狠狠盯著安景旭,似乎要將他灼出一個洞來。他這樣步步為謀,居然還是讓安景旭有機可趁,這樣不動聲色地反擊,真是好啊,既然要死,那一起死吧……藍烈被安狐狸逼到了牆角,這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這藍烈腦中隻有同歸於盡四個大字。
安景旭卻眯著狐狸眼,幽幽地說:“不好意思,你的鳳舞要給你陪葬了。”敢惹我的人,至今沒有好好活著的,既然找死,我不介意成全你,安狐狸體內的暴戾因子在覺醒,隻需一個引子便會驚天動地,那引子便是血腥。
藍烈怒極反而平靜了,似有有種置之死地而後生地決裂,嘴角似笑非笑,嗓音半陰半狠:“我還是小看了你,還以為今天我已經算是步步籌謀,原來運籌帷幄的那個人還是你,你故意將我引來這裏,然後對鳳舞下手,暗地又換掉我的人,這樣的謀略真讓我佩服啊,好一招聲東擊西,請君入甕。”
原來如此……原來這藍烈完全挑了安景旭挖好的坑,這狐狸果然狡猾,夠陰險。顧初夏佩服,安景旭看來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斬草除根順便順手牽羊了,不知道還有沒有自己試探的機會,怪不得安景旭這樣坦然不懼地讓自己來,原來都謀劃好了。
顧初夏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真是有些自作聰明了,安景旭那句‘蠢女人’叫的也不無道理,比起安景旭的心機她確實堪當一個‘蠢’字。
那邊繼續唱著聲東擊西,請君入甕的戲碼,隻是似乎安景旭本來對這戲碼頗有些微詞,他邪氣又冷然,將狐狸與老虎結合的很契合,笑著說:“我請的可不是君,你覺得你擔得起那個字。”
藍烈確實擔不起君,但是安景旭自然也不是君子,是小人,最陰險的小人。
藍烈一張臉跟調色板似的,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咬咬牙,八成咬碎了,也得往肚子裏吞,眼神像兩條毒舌,似乎要湧出來,將人纏住一般灼熱,陰森森地大笑:“既然你不給我活路,那魚死網破好了。”
這人看來打算同歸於盡,既然不能活著出去,肯定就是這一招。
不過……他的對手不是一般人,是最陰險,最狡詐,最狠毒,最無恥的安景旭,他自然不許,不溫不火地一句話掐斷著某人的咽喉一般:“魚死網破,那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既然談不攏……那就隻能……槍底下見真招。
噠——
噠——
一句話落,兩方人同時拿出槍,指著對方的心口的位置。都是眉頭也不皺一下,眼睛隻盯著對方致命的器官。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兩個淌過血的男人之間的戰爭,毫不含糊,肆無忌憚地開殺戒。
顧初夏渾身一驚,背脊全是冷汗,這隻在電影裏看見過的場景,真真實實的在眼前上演,原來才知道什麼叫驚心動魄,什麼叫生死一線。她旁邊的良成也拿出來槍,那槍的地方是——安景旭的心髒。
顧初夏頓時有種窒息感,似乎有些什麼勒著心髒一般,讓她呼吸急促。那是槍啊,隻要稍稍動手指,便可以取人性命。
安景旭……
她的心口不受控製一般默念著這個名字,看著那人群中間,被那麼多隻槍指著的安景旭,第一次顧初夏知道了有種滋味叫做:害怕。
對,害怕。
原來她心裏還藏著這種情感,那是不是還有……真心。
不,安景旭,隻要你沒事,便好,即便賭注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