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怎麼弄傷的,那蕭斌弄得?”少年詫異,那叫蕭斌的男孩可是見了她就發抖,怎麼有本事將她弄得一身狼狽。

確實一身狼狽,緋色的公主裙一身髒兮,兩個小辮歪歪扭扭,小腿破皮了,擦血了,臉上還留了幾道‘胡須’。想必是戰況慘烈啊。

女孩一臉賊西地笑開了:“那蕭斌怎麼會是我的對手,我把他打得滿地找牙,趴在地上一直叫媽媽,可是他媽媽沒叫來他家院子裏養得那條貴賓犬,我躲那狗,從蕭斌家圍牆上跳下來。”長篇大論一氣嗬成,吸了一口氣,下結論:“摔的。不然那個蕭斌還能讓我掛彩。”女孩一邊說一邊搖晃著小腦袋,彎彎的眸子亮晶晶的,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我腳疼的很,奕然哥哥快點背我。”這會兒又褪去了小魔女的張狂,撒起嬌來也是毫不含糊。

男孩不由得失笑,蹲下去:“上來。”

女孩笑彎了眸子,就爬上去,摟著男孩的脖子眉開眼笑,好不歡喜,在男孩的背後搖搖晃晃的。

男孩是在無奈,女孩這一番折騰光是他聽著就覺得累的慌,怎麼她還有力氣在他背後搖搖晃晃的。這次肯定很慘,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家二公主最怕狗了,這次算是長長教訓。

女孩在少年的後麵哼哼唧唧的,好不亦樂乎的,摟緊幾分男孩的脖子,說:“我就知道奕然哥哥不會見死不救的。”

少年隻是寵溺地搖搖頭,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她闖了禍,他出來尋她了,而且每次都躲在這小秋千上,悠哉悠哉地搖秋千,就好似篤定他會來尋他似的,不過男孩回想,確實每一次都來。

少年無奈,即使對自己,又是對背上調皮的女孩,不由得好奇繼續問:“蕭斌說他是最俊的小孩你就打他,那小夏覺得是誰?”怎生這麼暴戾……這可怎麼好,倒要看看她說誰最俊。

那女孩明燦燦地一笑,嘴角似乎綻開一朵大大的雛菊,好看極了,毫不扭捏地說:“當然是奕然哥哥了。”

女孩說著還在少年背後蹭了幾下,男孩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和女孩一起摔倒,背後被顛簸了幾下的女孩這下不滿了,嘟著嘴道:“走穩點,別摔著我了。”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義正言辭的。

男孩臉一黑,十分無奈,似乎一點自覺也沒有,居然將她當馬使,少年歎了一口氣:算了,這馬當夜也當了這麼多年了。隻得寵溺地說:“真是長不大。”十歲了,還這樣天真無邪,讓他擔驚受怕的,生怕在外頭又和誰打架了,是傷了自己,還是傷了別人,操不完的心啊。

背後的女孩卻不以為意,一把拽著少年的脖子,十分無賴地說:“我才要不要長大,長大了奕然哥哥就不會背我了。”女孩望著天上的星星,眼裏的眸光竟是比這夜還有亮上幾分,好看極了,似乎那月兒映出了少女的臉頰,紅彤彤的好看極了。

少年無奈接受女孩一番義正言辭,配合得不再質疑,免得女孩碎碎念,便話鋒一轉:“以後就算別人說誰最俊,也不要打架,弄得一身傷,回家又要挨罵了。”不過心裏還是暖洋洋的,這丫頭從小就說他是最俊的,長大了看她還說不說。男孩第一次為這一臉麵皮感到無比自豪,臉上被月光照得滿是柔和好看的光。十三歲的少年竟是這般溫柔。

背上的女孩卻突然黯然傷神,不過說愁眉苦臉更是恰當,一雙月牙彎的眸子半眯著,沒有剛才的雀躍靈動,似乎苦惱,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甜膩的童聲似乎才有了十歲女孩的純真可愛:“奕然哥哥,幫我求情了,媽媽最喜歡奕然哥哥,最聽奕然哥哥的話了。”女孩在少年背後肆無忌憚地撒嬌,眉兒彎彎,眼兒彎彎,嘴角上揚,像童話裏走出來的小巫女,可愛又狡邪,明知道起了一肚子的壞心眼,還是讓人忍不住疼愛。

少年便被這小巫女給蠱惑了,聲音碎在這柔柔地風裏,柔和又溫潤:“好,幫你求情就是了,你不要再動,先讓我看看你的腿,剛才你一直動,好像又出血了。”少年剛要放下女孩,女孩卻勒緊少年的脖子不鬆手:“不用不用,太晚了,趕緊回去,不然爸爸該罵了。”

少年無奈,背著女孩繼續走著,步子加快了些:“現在知道怕了。”少年腳步頓了頓,看著女孩的腿,聲音輕柔,細語溫言地問著,“腳還疼不疼。”

女孩立馬癟癟嘴,眼裏晶亮地可以擠出水來,好不可憐的模樣,委屈地說:“可疼可疼了。”突然,女孩收了一時的‘委屈心酸’,秀氣的眉頭一挑,眼眸兒打了個轉,像隻狡黠的小狐狸,湊進男孩說,“奕然哥哥,以後你長大了,你當醫生好不好,那樣我受傷了,就可以不用去醫院了。”女孩這主意打得妙啊,她總是受傷,最討厭醫院,也討厭爸爸板著臉,要是能有個‘私家醫生’好像就能解決了,女孩想入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