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呢?趙顧墨急得跟什麼似的。
“本來睡著了,剛才好吵。”趙顧墨一陣無語,加尷尬,麵紅耳赤的。背上的人卻淡淡的繼續,還帶著幾分醉意,“趙顧墨,叫我小夏吧,好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
顧初夏半睡半醒,聽到有人叫她顧初夏,她不喜歡。
應許是借著幾分酒意,便大膽了,說了平常不敢說,也不會說,不能說的話。
趙顧墨若有所思的怔了一會兒,手環緊了顧初夏。
聽到久久沒有人出聲,顧初夏隻是微微歎氣:“沒有人這樣叫。”
月光清冷,十一月吹著冷冷的風,風中碎了兩個字:“小夏。”
趙顧墨嘴角揚起一抹笑。
顧初夏笑著模糊了眼睛:“嗯。”
“小夏。”
“嗯。”
“小夏。”
…………
他不記得他喚了多少句,似乎要將她所有遺落的全數彌補回來一般。她隻是笑著一一應了,然後便沉沉睡著,做了一個開滿荼靡花的夢,夢裏有個溫柔的聲音叫她小夏。
綿長的呼吸聲像打在趙顧墨心尖上一般,他隻覺腳上輕飄飄的,聲音也輕飄飄的:“好好睡吧,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夏了。”
在心裏暗暗加了一句:我一個人的小夏……
這一覺醒來,也許她就忘了,有人喚過她小夏。
她更不知道,在這之前,她就忘了一次。
第二日,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是個好日子,尤其適合某人心花怒放。
日上已三竿,床上的人影睡得昏天地暗,床畔的人悠哉悠哉地等著。
不急,有一整天的時間呢,慢慢算。某人斷了一杯早茶,愜意地看著某人睡覺。那叫一個精神抖擻,昨夜,前半夜當了半夜的勞力,後半夜又失眠半夜,居然還如此神清氣爽。
又過了好幾刻,床上的人影終於微微動了動,又動了動。
趙顧墨放下杯子,走上前去。
顧初夏長睫微顫了好幾下,抿抿唇角。卻沒有睜開眼。
“醒了?”趙顧墨悠悠問著,看著手上的表,真早了,折騰了一夜,居然十點就醒了。
反複這這床上努努嘴,一副不願動的懶樣,真像隻貓,起床氣還不小。
“醒了就該起來了。”趙顧墨‘好心’提醒。
顧初夏睡得舒服,晃晃頭,腦袋一陣撕裂般的疼,蹙著眉。
忽地睜開眼,睡意醒了一半,不知道是頭疼醒的,還是被某人的聲音嚇醒的。惺忪睡眼瞬間清明了,防備地看著趙顧墨:“這是哪裏?我怎麼在這?”一開口才發現喉嚨幹澀,頭疼欲裂。
趙顧墨臉一冷,灼灼看著顧初夏:好啊,居然一點也不記得了……這防備的眼讓人看得真不舒服。
趙顧墨冷笑,一副狐狸樣:“看來你是一點也不記得了?好好想想,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說著顧初夏果然好好想著:“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昨晚,遇上了秦隨風,秦隨風給了一杯酒,然後……然後……然後怎麼了?居然一點也不記得,顧初夏惱怒地抓抓頭,還是一團亂麻,什麼也不記得啊,而且越想頭越疼。便睜著微微無辜的眼看著趙顧墨,那眼神很明顯表示:我什麼也想不起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好一副壯士斷腕的決心既然如此,這天賜良機……趙顧墨一個邪笑:“什麼都做了,所以小夏,你跑不掉了。”
雖然這手段有些不光彩,也有損他的花名,而且冒險,但是……看到某人一雙將人拒之門外的冷淡,趙顧墨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先抱得美人歸再說。
這是對方的反應有些讓趙顧墨始料未及,沒有生氣,沒有深沉,更沒有嬌羞,滿臉的驚訝。
“你叫我小夏?”顧初夏似乎有些震驚。
這個世上隻有三個人如此叫她,她媽媽,程叔叔,還有奕然,從未做第四人想。
難道昨晚又放縱了?
趙顧墨有些拿不準顧初夏的情緒,便順著她的話,信口雌黃:“是啊,我們都這樣了,當然要叫小夏,多親熱。”
顧初夏忽然笑得奸邪,推脫說:“不用了,還是叫我顧初夏吧,我這人有些受不了被人的親昵。”
趙顧墨臉上沉澱了慍色:這個女人,就知道她醒了什麼也不認……
顧初夏卻隻是笑盈盈地看著趙顧墨,仿若什麼事業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