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老實地趴在趙顧墨背上,很乖巧地抱著他的脖子,也不亂動,隻是有些話多。一會兒哼哼唧唧,一會兒自言自語,這會兒又纏上了趙顧墨。

顧初夏輕輕喚了一句:“趙顧墨。”

“嗯。”趙顧墨應了,等著下文。

背上的人似乎沒有重量,很輕,輕得讓趙顧墨有些莫明的心疼。

顧初夏叫完了,卻久久沒有後文,過了片刻,顧初夏又叫了一句:“趙顧墨。”

“嗯。”他耐心極好,又應了,結果又沒了下文。

真是難纏……趙顧墨第一次對顧初夏有這樣的定義。

顧初夏又不吱聲了,趙顧墨走得很慢,街上的霓虹燈照得顧初夏的臉龐格外的輕柔,她似睡非睡,靈活的眸子像極了月光,忽而滿月,忽而半月,似乎又昏昏欲睡。

顧初夏沒出聲很久了,趙顧墨以為她睡著了,背後人兒卻又動了動,咕噥一句:“我難受。”

趙顧墨眉頭一皺,不舍了:“哪裏難受?”

顧初夏摟緊趙顧墨的脖子,軟軟地說:“哪裏都難受,心口疼。”

她困頓極了,但是心口總有個地方疼得很,似乎忘了什麼,腦中一片空白,她到底是忘了什麼呢?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醉了,那些記憶一點一點散了,她現在記得趙顧墨背著她,又忘了趙顧墨為什麼背著她?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被她忘了。

酒精。原來有這樣的功能,可以叫人遺忘,隻是不能止疼。

趙顧墨聽著顧初夏喊疼,不知道怎麼辦?說:“難受就不要說話。”

顧初夏這下乖巧了,連忙答應:“好,不說話。”趙顧墨滿意地勾唇,可顧初夏立馬又接著說,“那我唱歌給你聽,以前媽媽說,我比顧初年唱得好。”顧初夏在某人背上不安分了,扭來扭去的,小手也胡亂揮著。

趙顧墨恨不得多生出一雙手來抓著背上那個張牙舞爪的貓兒,看看街上稀疏的人群,蹙眉,哄著:“這是大馬路,別唱好不好?乖,我們回去再唱。”

這麼多人,他可不想被指指點點,怎麼說也是公眾人物,這明天又上了頭版就不好了。

顧初夏醉了,哪裏聽得進去趙顧墨的話,嘴一撇,耍無賴:“不,我就要唱。”說完,也不等某人抗議,就開口唱起來,聲音那叫一個地動山搖,“每隻螞蟻都有眼睛鼻子,它美不美麗,相差隻有一毫厘,有何關係,每一個人傷心了就哭泣,餓了就要吃,相差不過天地,有何刺激……”

顧初夏鬼吼鬼叫地厲害,這嗓音確實不錯,也不比顧初年差,但是這調就不行了,完全不在調上。

這一唱,果然有些路過的人頻頻回頭,看著笑著,還小聲議論著。

還是第一次這樣被當做動物園的猴子一般被人指點,趙顧墨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去哄她:“顧初夏,乖,別唱了,我們回去唱好不好。”

這要再唱下去,沒準就把記者給唱來了,顧初年的歌喉可是經過廣大歌迷認可的,突然這樣曲不成調,還不獨家?

顧初夏完全耳邊風,不理會某人的苦口婆心,繼續吼著:“太多太多魔力,太少道理,太多太多勇氣,隻是為了好奇,還有什麼值得歇斯底裏……”

趙顧墨苦笑,由著顧初夏唱,也不管那些好奇的眼神,算了,就算上新聞,他們一起好了,這樣也不算太壞。

顧初夏唱著唱著,聲音便小了,興許是累了,醉意上來了,哼哼唧唧斷斷續續地唱著。倒是將趙顧墨唱的恍恍惚惚,昏昏欲睡。

見顧初夏安靜了,趙顧墨無奈地笑了,說:“顧初夏,托了你的福,第一次回頭率這麼高。”那些頻頻回頭的人,八成將自己想做那不軌之人,趙顧墨失笑:遇上這個女人,還真是什麼麵子裏子都沒了。

趙顧墨以為顧初夏睡著了,卻突然聽到她貓著嗓子喚他:“趙顧墨。”

顧初夏如今這般聽話,乖巧地趴在背上,蹭著趙顧墨的背,有溫熱的氣息打在脖頸上,趙顧墨覺得癢癢的,心裏也像有隻貓兒在撓一般,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心悸,嗓音也不由得軟得一塌糊塗:“嗯?”顧初夏沒了聲音,隻有軟軟的呼吸溫熱,趙顧墨輕聲問,“怎麼不唱了。”

顧初夏似睡非睡,語氣裏帶了幾分睡意,輕柔得讓人不由得心軟,她呶呶嘴,嘟噥了一句:“荼靡花開了沒有,我想看荼靡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