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嘹亮,街邊如晝,卻怎麼也照不亮這陰沉的天際。昏昏沉沉的夜晚,繁華的城市似乎也染上了小寂的味道。
屆時,龍旭電台上方那片天空籠了更厚實的烏雲,亦如龍旭台長大人的臉,層層陰沉啊,叫人望聞生畏。
台長大人幾乎上躥下跳,一時都不得安靜,一手握著一遝白紙,一手一隻手機,氣勢洶洶地便走進了員工辦公室,老遠便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顧初夏呢?怎麼還沒有看到人?”
真真好笑,還沒進來哪能看到人。不過嘛……這進來了自然也是看不到人的,因為顧大主播分本不在。
辦公室裏其他幾個各部門的主播都縮縮腦袋,減少存在感,顯然誰也不願意這個時候往台長大人的槍口上撞。
黎墨左瞅瞅,右瞅瞅,敵人都快進村,沒有一個人迎敵,她隻得起身,放下自己手上的工作去應付一番,秉持這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優良品德,黎墨不怕死地回答:“應該很快就來了。”
事實是這樣的,整個辦公室裏誰人都知道顧初年主播與黎墨主播尤為交好,就算她自己不主動獻身,台長大人也會親自我安慰問的,還不如博了個舍己為人的好名聲。
台長大人似乎對黎墨舍己為人的高尚品質並不為所動,臉色依舊像豬肝,聲音依舊像殺豬,對著無辜的黎墨就是一頓劈頭蓋臉:“打電話催,安總都快到了,她這個主播還沒有來,想什麼話,就算安總是她男朋友,也不能公私不分。這麼沒組織,沒紀律,讓這麼多人等著她一個,真是荒唐。”
台長大人的唾沫橫飛,大多數都濺在了黎墨那張無辜無奈的臉上,心想這顧初年可是把她害慘了,這遲到放鴿子的人又不是自己,憑什麼自己像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是一樣在這任憑大罵啊。而且這台長大人也好笑,說顧初夏公私不分,這公私不分的可是他老人家啊,如果不是他惦記安景旭那張迷惑人心的俊臉帶來的收視率,會出現今天這一出?
雖然黎墨心裏不停地腹誹,但是嘴上還是乖順得很,堆了無害的笑:“我們的節目在晚上,現在時下班高峰期,可能堵車了。”
顧初夏我隻能幫你到這了,其他的,你自求多福吧,誰讓你翹了一整天的班。
顯然,台長大人對黎墨這番顯而易見的推托之詞不相信,皮笑肉不笑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來,難道堵了一天的車。”
額……這台長大人不是自從顧初夏當了安景旭大老板的女朋友之後,就對顧初夏秉持放縱政策,不管不顧嗎?怎麼知道人家翹班一天?難道台長大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在背後關注?想想都讓人發虛。
黎墨再也找不出可以端的上台麵的理由,便幹笑幾聲,極是誠懇地說:“上海的交通本來就擁擠。”
這是事實,上海的交通確實擁堵,雖然不至於堵車從早上堵到晚上,但是出現的概率也不是為零的。
台長大人將火撒在黎墨身上,幾計飛眼砸過去,弄得黎墨一陣低頭,做懺悔裝,心裏卻腹誹:關我什麼事,有本事衝著顧初夏喊去啊,你敢喊一聲,老子還真佩服你……
台長大人急切溢於言表,一眾員工沒有一個敢吭聲的,就看著台長大人頻頻看手表,然後台長大人臉色越發沉下去,員工的腦袋越發低下去。
十幾秒鍾過去了,門口沒有動靜,台長大人發飆了:“還有十分鍾就開播了,這可是直播,要是她敢遲到誤了節目,看我不——”
口頭懲治還沒有說完,外麵燈光組的李曉晨來的很是時候,及時阻止了台長大人大言不慚的話。
“台長,安總來了。”
大boss終於來了,台長大人自求多福了。
之間台長大人已經驚慌,臉上厚厚的一層粉被驚地撲扇了幾下,毫無形象的一聲河東獅吼:“我的媽呀,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台長大人怎麼說平時也是一朵注重儀表的花,這會兒像朵刺葵,到處紮人,對著辦公室的裏的人一陣指手畫腳,“你先去布置現場燈光攝影,你去打光,你去調音,你去錄音。”吆喝完後,對傻眼的黎墨說,“要是安總問起顧初夏就說她在改稿子。”
吩咐完台長大人一股腦,溜了,沒影了,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地訓人,這會兒伺候大boss去了。
黎墨傻眼了好一會兒,思維有點脫險,還停留在剛才台長大人說什麼要是顧初夏敢耽誤了節目怎麼怎麼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