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風吹人散(1 / 1)

女人搖頭,似乎很倔強,眼淚偏生不肯掉:“我不信你不懂,我進安氏為了什麼難道你會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視而不見。似乎女人總喜歡自欺欺人得找一百個理由來自欺欺人。眼前女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那樣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那樣一段感人肺腑的告白,要是一般男人應該都會折服,將女人摟在懷裏好好疼愛一番吧,但是儼然,安景旭不是一般男人。

安景旭看著女人的眼,一字一字冰冷清楚,毫不含糊:“靜海,我以為你一直很聰明。”他繼續,一句比一句狠,“一個男人不愛你,你居然花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看清。”

這個男人不屑掩飾,我行我素地囂張,不管是他的愛情還是他的商業,他都是主宰的那一方。這般魄力往好聽的說叫強勢,往難聽的說叫狠辣。

真是絕情啊……顧初夏有些為女人惋惜了,原來她就是張靜海啊,張氏銀行的千金,含著金湯匙長大、貨真價實的公主,為了安景旭拋開億萬家產的癡情人,可是一腔癡心給了安景旭那種無情的人。

顧初夏突然有些覺得冷,但願,她的結局不會如此。

張靜海咬著唇角,一字一字如裂帛斷玉:“景旭,你真如此狠心,我們認識十五年了,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隻求一個答案,十五年的執著,難道隻是一廂情願?叫她如何能甘心。這個男人是罌粟,是毒,她早就上了癮。十五年前她還不懂愛,這人便入了骨,融了血,如何抽離地去?

安景旭對張靜海的質問置若罔聞,不溫不火地說著最無情的話語:“辭職吧,安氏不適合你,你父親希望你接手銀行。”

她問,終是忍不住眼淚滑下:“是你希望吧。”

安景旭毫不遲疑:“是。”

唇角抿得鮮紅,她倔強:“可我偏不。”

一個人一生能有多少個十五年,又有多少深情可以空付,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如此輕而易舉地當做隻是一場無果的夢。

“隨你。”安景旭不再牽扯,丟下兩個字便走了,那樣瀟灑地不屑一顧。

安景旭沒有回頭,不知道身後的張靜海怔愣地看了她多久,帶著那樣絕望淒楚的眼。

可是顧初夏看到了,看到了這個男人如何的絕情。被安景旭愛上是幸,愛上安景旭便是劫。

明知道是劫,顧初夏也要全然謀劃,就算是假裝,她也要拉著安景旭一起入了這劫難。

安景旭如是有一天,你也被如此拋在身影之後,你會作何感想?也許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吧。顧初夏走開,戲完了,人也該散場了……

徒留一個人的悲傷還在繼續,她怔愣地站著,望著已模糊的身影,輕聲呢喃:“張靜海,他說得沒錯,你不聰明,而且很傻,居然一廂情願了十五年。”

安景旭置若罔聞,可是她自己卻必須清醒。是啊,張靜海清醒了,傻了十五年,清醒了……

那個男人說:一個男人不愛你,你居然花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看清……

是啊,她是傻,可是不代表她不會痛……

腦中散碎了的記憶碎片突如其來地不休不止。

那時候張靜海十歲,安景旭十一歲……她是銀行世家的千金,他是黑道門派的少爺,不過點頭之交,卻在那一天翻天覆地地改變了。

那一天安景旭的父母下葬,血染滿了整個葬禮……

她走散了,找不到家人,她很害怕,躲在白色的幕布下,瑟瑟發抖,偷偷看著外麵的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