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靜邀請我和琳,還有她的男友旭去她家做客。靜在廚房忙碌著,我想去看看她正在忙些什麼。看到靜做飯的背影我被深深地迷住了,我從沒見到過如此可愛的她,大大的腦袋和嬌小的身軀,淺灰色的運動褲搭配著天藍色的運動上衣,明黃色的圍裙紮在腰間,笨拙又可愛的做著家庭主婦的工作,就像是一個帶著羨慕的眼神,看著櫥窗裏漂亮高跟鞋的蘿莉,期望著自己快快長大。飯桌上她問我:“怎麼樣,好吃嗎?”我說:“好吃。”她問:“哪裏好吃?”我說:“因為是你做的。”
第二天,琳叫我去KTV,說要給我驚喜,我欣然前往。隻見她神神秘秘地從口袋中掏出三根製作粗糙的白色手工卷煙,我知道,這是要帶我飛葉子。我確實也想嚐試一下,毫不客氣地一口氣抽了兩根,但還不過癮,又把她那半根搶來抽,準備一次抽個夠。不久,感覺來了,身體開始變得像海綿一樣柔軟,癱軟的躺在沙發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無力睜開,喉嚨從未有過的幹燥,讓人止不住的喝著啤酒。或許是葉子的質量不夠好,我不但沒有感受到任何快樂,反而陷入了深深地憂傷之中,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實在沒有事情可做時,就去茶館打麻將,但我對輸贏絲毫沒有興趣,甚至懶得動腦,好像陷入了困局之中,還是喜歡回到家裏,坐在計算機前,哪怕隻是聽音樂也好。而在網絡上,在那個隻有我們四人的聊天室裏,彼此分享著有意思的網頁、音樂、電影和詩句,探討著星座的秘密,閱覽著對方最新的照片,樂此不疲並直到深夜……
寒假過後,我決定搬去與小花同住,對此小花表示非常高興。我們把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看著蹭亮的地板,心情也變地好了起來。我天真的認為,隻要注意保持,就會一直這樣幹淨下去。但是我錯了,他吃飯掉落的油漬和床邊從不擦拭的唾液,漸漸變成黑色的疤痕,範圍也越來越大,而我倆呼出的煙塵更是把白色的牆壁鍍上了一層熏黃。他那沾滿油漬的被子與房間融為一體,我那幹幹淨淨的被子反而顯得很不和諧。
小花很少出門,除了坐在電腦前,就是躺在被窩裏玩手機。每次我出門他都會捉住時機讓我為他買飯,我不喜歡這種被當成工具的感覺,後來就拒絕再為他帶飯。偶爾我會為他的衛生狀況感到憤怒,而他總是哄我,最常用的方式就是送我兩個火燒吃,兩個火燒就想打發我,當我是什麼了,你自己嗎?
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玩傳奇私服,我試著帶他玩冰封王座,但這對他來說太複雜,懶於深入的他總是輸,更無法體會其中的刺激。偶爾與他的女朋友視頻聊天,兩人談論最多的是淘寶上正熱賣的廉價衣服。而他最大的煩惱則是去年的水電費是否被丹黑了很多,但又懶於去調查,他在我眼中就是神級的存在。誰又能了解誰的無奈呢,想到這,在看似簡單的他的背後,仿佛又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哎,是我想太多。
琳去首都找靜了,並很快找到了一份設計師的工作,但時常抱怨工作的辛苦和無聊,並約定好,五一長假時去首都找她,一起去音樂節玩,對此我充滿期待。
去首都沒多久的琳告訴我,有個男的追她,是個玩地下搖滾的,並征求我的意見。我當然無所謂,她愛跟誰好跟誰好。她換了個西瓜頭的發型,打扮也開始變得文藝,對此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在我看來這一點都不適合她,我還是喜歡帶點搖滾味道的她。她還向我訴說自己的新男友有多酷:去商場裏看到不錯的CD套,二話不說拿了就走,也不給錢,回家一看不適合,立馬扔進了垃圾桶。男友在首都還有大哥,那個大哥當著琳的麵對她的男友說:“這酒吧裏,隨便玩。”但他就看上琳了。我想象著她新男友的樣子,高大消瘦又帥氣,肯定還留了一頭漂亮的長發。
自從她結交了新的男友,我再向她推薦音樂,明顯感覺到她的興趣不大,要麼隨便應付一句,要麼甚至被無視,而那些讓人滿足的情話更是消失不見,還向我推薦起了後搖,並說自己最喜歡的樂隊是MONO,一副比我牛的架勢,像是擊碎了對生活的絕望,蛻變成赤裸裸的蔑視。而她對我的冷漠更是讓我像失戀了一樣難受,又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曾經有那麼一刻,感覺自己找到了同類,琳看到了我看到的那片綠色的草原,一望無際的翠綠草海隨風掀起陣陣破浪;曾經有那麼一刻,感覺琳和我看到了同一個年輕男人的夢境,在一片黑暗中努力地找尋著飄忽不定的光點。或許我一直就活在對自己的欺騙之中,覺得自己真天真,還什麼同類呢,我隻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我試著拍些好看的照片給她,但一種刻意打扮出來的EMOER形象,既可笑又幼稚,聽著EXPLOSIONS IN THE SKY,對靜說:“深夜聽後搖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