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峰覺得自己的右眼有問題。
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是感覺自己的右眼又幹又澀,而且時常發癢,甚至癢到難受的時候,眼睛還會流出來綠色的眼淚,這讓他很是害怕。
他很懷疑這是不是換眼之後的後遺症。
沒錯,謝峰的這隻右眼不是自己的,準確來說,是在醫院做了換眼手術,將別人的眼球換給自己的。
半年前,謝峰出了次車禍,右眼眼球被碎裂的玻璃紮的支離破碎,送往醫院的時候,右眼眼球細胞已經壞死,隻能手術摘除。
姐姐祝小小嚇得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哭的紅腫了,最後,更是賣了兩個人在長海唯一的房子湊足了手術費,給謝峰治療眼睛。
本來換眼手術在現在的國內是根本做不了的,即便是國外,也不可能真的拿別人的眼睛換到自己的眼球上,頂死也隻是用高科技含量極高的“仿生眼”來代替真正的眼睛,但這代價可不是他們兄妹兩個能夠承受得了的。
在國內來說,像謝峰這種程度的眼球損傷,基本隻能摘除眼球,然後換上一隻假眼球,想要恢複視力,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不知道謝峰上輩子積了什麼德,一位華裔眼科專家帶著隊伍來到了長海,正好在謝峰治療的這家醫院交流。
姐姐祝小小得知之後,馬上跑過去,在接待醫學專家的接待室門口找到了花白頭發的張教授。
當眾跪在了張教授的麵前,求著他幫謝峰做換眼手術。
張教授雖然是華裔,常年居住海外,但也有著儒家的大愛思想,更何況一個花季少女跪在自己的麵前,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孫女,所以,他答應了祝小小的要求。
但是換眼即便擁有好的技術,但眼球可不是說有就有,而且他們在長海逗留的時間有限,在這期間,如果沒有合適的眼球捐獻者,就算張教授肯幫忙也不行。
可能是祝小小的情意感動了上天,第二天醫院就傳來喜訊,有人捐獻眼球,並且指定要謝峰換上。
醫院人也很好奇,張教授也感覺詫異,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運氣居然會這麼好?
所有的一切準備好了,就差手術費了,畢竟,張教授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幫她,更何況,還需要動用醫院最先進的儀器配合。
所以,祝小小就賣了房子,用這些錢,繳了手術費。
手術很順利,但是手術過後,張教授卻連一天都沒留,直接帶著自己的團隊火速離開了長海。
醫院幫忙的護士醫生,乃至所有見過冰盒裏麵眼球的人員仿佛集體失憶,直接將謝峰這個病人給忘了,以至於換眼手術做完之後的第二天,謝峰就被掃地出門了。
之後的半年,謝峰覺得這個意外換來的眼睛仿佛就是自己的,除了這個眼睛有些許妖異的綠色瞳孔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不妥。
可是最近的幾天,謝峰感到這個眼睛開始有點兒不受自己控製了。
眼睛酸澀、發癢,流出綠色的眼淚,甚至有時候還會不由自主的失明,甚至由此導致昏迷。
祝小小被謝峰的這種狀況嚇得不輕,跑了幾次醫院,詢問了許多眼科醫生,甚至不乏權威人士。
但人家聽到一個人換了另外一個人的眼睛,直接就將祝小小定性成為神經病人,因為這種手術在世界上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直到現在,祝小小都沒能問出個所以然來,姐弟兩個再次陷入了恐懼之中。
長海市雖然算不上國內一線城市,但也是準二線城市,經濟繁榮,工商業發達,常住人口接近一百五十萬,市區麵積也比普通的地級市要大上一些。
這裏的房價很高,租房價格自然也不低。
而祝小小為了謝峰,將所有的積蓄全都砸進了醫院,房子也變賣了,甚至因為謝峰大學還未畢業,祝小小還得負擔謝峰沉重的學雜費和生活費。
所以兩個人隻租了一間一室一廳一衛的房子,姐弟兩個相依為命。
但這對於一個隻比謝峰大兩歲,正處於花季青春的祝小小來說,實在顯得太殘酷了。
暑假,是一個好時期,作為家裏的男人,謝峰當仁不讓的選擇打工賺錢。
原本謝峰準備去工地的建築隊給人家當雜工,工資至少也有三千每個月,但是姐姐祝小小心疼謝峰,愣是將他找到了居住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當服務生,每個月基本工資一千二,如果業績好的話,可以加提成,不過提成這種事情,對暑期工來說基本就是畫個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