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去的目的地是朝陽縣,反正趙錢也不認識什麼人,隻有在朝陽縣還認識一個吳明義,反正沒有目標,索性走一步看一步。
趙錢也不是第一次下山,自然沒有不認識的說法。隻是這次下山,也許是在山上呆久了沒有發現,當趙錢下了山以後才知道原來時間的魔力是如此的巨大。
整個朝陽縣雖說以前也算是繁華,可是流動人口絕沒有現在這麼大。甚至原本的南風公園現在也被改造成了旅遊景點,明其名曰避暑聖地,不再像從前那樣任人免費隨意進出啦。寬闊的馬路也是向外一擴再擴,由原先的雙向道,變成現在的三行道。街道兩邊的低矮瓦房也被富麗堂皇的商業樓所替代,靚麗的美女們開著豪車肆意的奔馳,朝陽縣迥然一個現代化的大都市模樣。
站在長途汽車站台上的趙錢一時間有些發愣,甚至連那些上來招攬生意的的哥也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這個著裝古怪的年輕人。
這也倒是怪不得他們,主要是趙錢的衣服和光鮮的朝陽縣之間確實有些格格不入。趙錢一身洗的有些發白,但是很幹淨的粗布大褂,裏麵穿著一件貼身白色布製襯衫,背著一把黃油紙傘,紙傘用灰布包裹著,稍稍露出一點鵝黃色的傘柄。腳上是黑麵白底的老式帆布鞋,那是師父王守仁給他準備的下山禮物。一頭短發隨意的披落而下,直至遮住了半個耳朵,參差不齊的發梢顯然在訴說著理發師的不專業。當然如果他們知道趙錢的頭發其實是王守仁自己用剪刀修剪的話,估計會笑掉大牙,這年頭誰還自己修理頭發啊!如果說趙錢全身上下唯一一處讓人產生好感的話,那就是那雙總是炯炯有神的眼睛,即便是麵對紛亂的朝陽汽車站,也沒有露出一絲的惶恐、迷惘又或者不安,哪怕是片刻也沒有。
“請問,警察局怎麼走?”趙錢站在路邊,攔下一位麵容還算和善的中年男人詢問著說道。
這一路上趙錢都是這麼問過來的,三年的時間讓山下的紅塵變化太大,當然趙錢也在三年中悄悄地變化著。
“你找警察局幹嘛?”男子先是一愣,被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人突然攔下,還問警察局在那,也就幸好現在是白天,要是晚上的話說不定對方就要先下手為強了。開什麼玩笑,穿的這麼複古,還布衣大褂,不是神經病就是頭腦有問題。
“呃....嗬嗬,大哥別多想,我一個朋友叫吳明義,他就在那裏工作。我這不是剛從鄉下來,什麼都不懂,準備去投奔他的嘛!”
還真別說趙錢這番下山時候就準備好的說辭還真管用,中年男子打量了趙錢大概有五秒鍾的時候,反正也不管他信不信,最後還是告訴了趙錢警察局的位置。
順著男子所說的方向,趙錢一路不緊不慢地走著。偶爾看看街邊小商小販攤位上的貨物,偶爾對路上美女拋來的媚眼回應一個眼神,往往這個時候美女都會咯咯地笑個不停。趙錢也不上去搭訕,繼續走自己的路。
就這樣大概半個小時後,趙錢站在了朝陽警察局的門前。此時的警察局已經不是從前那樣了,氣派的大樓中心懸掛著威嚴的國徽,感應自動控製伸縮門將馬路上的喧囂鎖在外麵。那塊泰山石依舊聳立在原位,隻不過四周多了一個三四平米的小花圃。花圃中並不種植鮮花,而是長滿了不知名的綠色披地植物,看著綠油油的,生氣盎然。寬平的階梯被打掃的很幹淨,沒有一片落葉,穿著嶄新製服的幹警們急迫中帶著從容,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這位小兄弟你找誰?”門口保安室的窗戶啪地一聲打開,探出一張年輕幹警的臉。雖然趙錢穿著有些另類,不過按照年輕幹警的眼光來看趙錢應該不是壞人,要不然誰敢在警局門前一直站著?再說趙錢一臉的淡然,應該也不是來報警的,所以估摸著是來找人的。
“你好,那個...我找一下吳明義警官,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這裏工作?”其實趙錢也不確定吳明義在不在這裏,畢竟三年的時間彼此根本沒什麼聯係。這次來也就是抱著撞大運的想法,如果在的話自然是最好,沒在也沒什麼關係。
“吳明義.....哦,你說我們吳局長啊!你是?”年輕的幹警默念了一下名字,隨後眼神有些驚訝地看著趙錢。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公事公辦,反而有些諂媚的意思。這也許就是紅塵之中,眾生百態吧!
“局長?他現在都已經是局長了啊,記得三年前還隻是個刑警隊長,真沒想到....”趙錢心中再一次感歎時間的魔力,讓原本的一切都不複當年,就像自己也不是三年前那般模樣,不過好在吳明義並沒有調離朝陽縣,要不然他還真的要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去哪了。
“小兄弟?....小兄弟?”
“啊,啊,那個你就說故人趙錢找他就行了,相信他應該還記得我!”趙錢直至被年輕的幹警喊了兩聲後方才從感歎中驚醒。
“趙錢....?哦,好的,你稍等!”年輕的幹警小聲地嘀咕了下趙錢的名字,感覺很是陌生,不記得縣裏那個厲害的人物姓趙的呀。不過他也沒敢怠慢,畢竟對方可說了是吳局長的老熟人,而且還隻是報了個名字,其他什麼都沒說,想來應該是和吳局長特熟的那種。就算趙錢說的是假話,反正自己也隻是傳個話,又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如果萬一.....嗯,反正說了比不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