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四爺府立在這裏,就是和她犯衝…
看了一眼不早的天色,得…又是她得閃回府的時候了,再看了好一會的叔侄情深,歎了一口氣,她福了福身:“八爺,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唄,嘴巴嘟那麼高幹嗎!”欠揍的小鬼向她做了一個鬼臉,“好走不送哦!”
“死小鬼!我再也不買東西給你吃了!”她對著他比了比拳頭,轉身正要提步走人,左手肘卻猛得被身後的人拽了回來…
她一個踉蹌轉過了身來,卻隻看見一隻大手滑過她的視線,最後落在她的唇角邊,帶著玉扳指的拇指的指腹摩挲而過,冰涼的玉麵碰過她的嘴角,而暖暖的拇指卻拉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眨了眨眼睛,咽下了口水,不知所以地站在那裏,卻見胤禩也沒說什麼,隻是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拇指,挑起一抹笑,舔了舔自己的拇指,轉頭對著自己懷裏的娃娃笑道:“果然很甜…”
“是很甜吧,八叔!”弘暉繼續舔著自己手裏的凍糖,“……八叔,她呆掉了…”
“沒事,過陣就好了。”他隻是看著她笑,瞧著她立在那裏,眼睛找不到焦距的模樣,手裏凍糖也就這麼直直地拿著,不一會覆上一層薄薄的雪…
“恩?八叔,她再這樣站下去會變雪人的。”
“哦?我看不見的。”
“恩?為啥?”
“你見過臉那麼紅的雪人嗎?”
“……那倒是…”
呃…其實有的時候,有電燈泡也不是件那麼差勁的事啦…至少在某些時候…呃…呃…
於是乎,嚐到了那麼點甜頭的夏春耀,便不再排斥一個小電燈泡在她和八爺中間華麗地閃耀了,反而加強了對眉目傳情的練習,一回房間就開始對著鏡子挑眉毛,瞪眼睛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語言都用麵部表情表示了,看得坐在旁邊的春桃那叫一個膽戰心驚…
北京城的雪就這樣越飄越大,終於到了選秀的日子,汀蘭沒有特意來和她打一聲招呼,她也還是如同以往過著自己的日子,隻是在出府門時,看到一頂轎子把汀蘭給接走了,她站在一旁盯著那轎子好一陣子,沒來由的心口一陣堵…雖然出門來送汀蘭的人,臉上都帶著喜氣,卻見她隻是淡淡地保持優雅。
照著汀蘭的話,以後都見不著了吧,那座紫禁城聽起來就好恐怖的樣子,她是不明白,為啥這麼恐怖還不逃跑哩,竟然還傻傻地等著被抬進去…雖然也許逃也沒用,但逃過總比沒逃好吧,死魚還不準人家撲騰兩下啊…唉…抓了抓腦袋,終究,這不是她該想的事,上工要遲到了…
直到她站在八爺的家門口,和弘暉等了好一陣子,也不見那個總是笑麵橫生的人帶著一陣輕柔跨出門檻,她才覺得好象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八叔消失了。”弘暉眨了眨眼睛,看著那禁閉的後門,瞥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雪地裏的夏春耀。
“不用你說,我自己有眼睛!”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撇了撇嘴角,歎了一口氣…
小鬼異常安靜地沒說話,隻是走過來,抓了抓她的手:“我家八叔有的時候也是好忙的!”
“……恩…”她撅高了嘴巴,應了下來,低頭看著那個牽著自己的小鬼,“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沒有八爺給你檢查功課,你小心在你阿瑪麵前原形畢露!”
“哼,好心沒好報!”他踢起腳下的雪,砸在春耀身上…
她也不含糊,捏起一塊雪往他身上砸,兩個人就這麼在兩個皇阿哥府邸的後門巷子裏打起了雪仗,然後直到夜幕降臨,八爺還是沒有出現,她摸著肚子,終是不能再等了,一腳把弘暉踹回了四爺府,她也立刻往九爺府裏趕…
直到夜幕徹底砸了下來,那藍頂黃簾的轎子才從風雪中搖曳而來,停在八爺府前,胤禩彎身從轎裏走了下來,不急不慢的將身上的毛裘卸下,丟到旁邊的小廝手裏…
“八爺吉祥!”上來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他手裏的毛裘,“八爺,要傳晚膳嗎?”
他沒說話,搖了搖手,跨過門檻進了府第,走過了主庭,打開了後門,卻隻見地上還殘留著淺淺的雜亂的腳印,還有一些被啃剩下的糖渣渣,他看著,隻是笑,從袖口裏拿出那枝剛從紫禁城裏折出的梅花,在手心裏細細端詳著…額娘剛才交給他的時候,輕笑著說,好久沒見這麼紅的梅花了,看著喜氣。
沒看過紫禁城以外的紅梅,所以,額娘總覺得紫禁城裏的梅花永遠是最紅的吧…
夏春耀的心情現在還低落,完全沒有了跑堂的心情…
話說,八爺就這樣消失了半個月,除了失蹤的第二天,她在後門巷子看到了一隻插在雪地裏有那麼點蔫蔫的紅梅,以後便音訊全無,就這樣人家蒸發了,可是現在紅梅都幹了,八爺還沒出現,好歹也到他兄弟家來竄竄門子吧,她是知道年底了大家都很忙啦,但是也不至於忙得和她時差都顛倒了吧…大家都在用華麗的北京時間,怎麼就見不著麵呢…
“嫖姐姐!”而該消失的人卻總是圍在她身邊打著圈圈…捏了捏拳頭,她看了一眼站在飯莊門口的弘暉,這個昨天還在嘲笑她已經沒男人要的死娃娃,現在又要來氣她得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