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比立夏大一歲,也比立夏機靈的多,也會見風使舵,在舒眉出事之後,她立刻倒戈,成了指正舒眉與人有染的最有力的證人。
“開門了。”門外傳來齊嬤嬤的聲音。
齊嬤嬤是祝澤樾的母親顧氏身邊的人,捧高踩低,當年她可沒少給舒眉使絆子。
門扉推開的瞬間,舒眉的手在腿上又攥了起來,祝君柳的代勞很徹底,連掀蓋頭和喝交杯酒就都為祝澤樾代勞了。
喜秤挑開蓋頭,舒眉沒有抬頭,她還沒調整好,現在的表情和眼神和當年半點不一樣,會被人察覺。前世的經曆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不像當年那麼天真愚蠢了。
祝君柳坐到了舒眉旁邊,兩人的衣角被係在了一起,舒眉努力控製著不讓身體顫抖暴露她內心的恨意。
交杯酒被塞進手裏,舒眉不得不抬頭,她終歸還是要再見到這個讓他後半生痛苦不已的男人。
祝君柳還是如當年那般美如冠玉,風度翩翩,微笑看著自己。這個男人不光有貌也有才華,在十年之後,因有從龍之功,被封安定侯,仕途亨通。
上輩子,因為掀蓋頭的並不是自己真正的丈夫,舒眉這個時候根本慌亂又覺得尷尬,根本沒注意過祝君柳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同,這次她看是清楚了,差點控製不住把酒杯砸向他。
她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是祝家最理解她的人,但他要不是他對自己起了心思,自己也不會落得最後那麼淒慘的境地。
兩人的手臂交纏在一起,讓舒眉又想起了她最不堪回首的一幕……
舒眉的臉色都白了幾分,酒辣的她咳嗽了起來,祝君柳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齊嬤嬤上前收起杯子,解開了兩人係在一起的衣角,她沒有說什麼吉祥話,本來祝君柳就是代祝澤樾,舒眉是祝澤樾名正言順的妻子。
舒眉低著頭,不想再看到祝君柳,身體有些不能控製的微微顫抖。她隻能告訴自己,再忍一下,等下他就出去了。
可等了一會兒,祝君柳還是沒有站起來,他坐在身邊的這一會兒是舒眉經曆過最漫長的一段時間。祝君柳沉默的時間長到連齊嬤嬤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清咳了一聲,開口道:“二少爺,衣角已經解開了,您可以站起來了。”
舒眉鬆了口氣,再被這個男人碰一下,她怕自己會馬上吐出來,剛才心裏的厭惡就讓她的胃一陣翻騰。
聞言,祝君柳才站起來,在舒眉身前投下一片陰影,他深深看了舒眉一眼,停頓了一下,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出去。
齊嬤嬤對舒眉到:“大少奶奶您早些休息,明早還要給老爺夫人敬茶。”
舒眉點頭:“有勞嬤嬤。”
穀雨連忙遞上一個荷包,齊嬤嬤捏了下收進了袖子,謝過舒眉之後出去了。
深知齊嬤嬤為人的舒眉看到她的動作就知道她肯定是嫌少了,但也沒有再添。齊嬤嬤就是隻喂不飽的老鼠,眼下給她好處多了,她也不會知足,恐怕還會認為自己性子軟善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