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山的一間廂房內,弗止正神情嚴肅地替落瑤把脈。

房內除了弗止和冬冬,還有北海國的二皇子印曦。

印曦已經在望月山呆了一天一夜。他剛聽說落瑤出了事情,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誰知道過來便看到落瑤陷入昏迷,看情形,似乎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

印曦深蹙著眉頭問:“怎麼會變成這樣?”

弗止替落瑤把完脈,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裏,又翻了翻她的眼皮,說道:“瑤瑤想恢複記憶,我讓她喝了解藥,你也知道凡事都有利弊,加上之前剛經曆了些事情,身體有點虛弱,再加上這藥放的時間有點久,似是有些反噬。”

“失憶?怎麼會失憶?”印曦的重點停留在前半句,他從來沒聽說過落瑤失憶的事情,但現在顯然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忙收了收心緒,向弗止問道:“你說的反噬,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就是會讓人有幻覺,沉浸在自己的夢中不願意醒來。”弗止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我本以為她都看開了,不會有什麼問題,沒想到……這傻孩子。”

弗止的那句“沒什麼”差點讓印曦跳起來,又想起弗止跟落瑤的關係似乎比自己近,且他對落瑤的關係絲毫不亞於他,印曦隻好深呼了幾口氣,顫抖著嗓子問:“要怎麼樣才可以醒來?”

弗止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須,頭一次在額上凝起一個“川”字,道:“沒有辦法,她若不願意醒來,就會一直這麼睡下去了。”說完看向印曦,問道,“落瑤在我這裏的事情還未曾有其他人知道,你怎會找過來?”

印曦看著落瑤,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嘴上應付著弗止:“我前幾天聽說落瑤和天君的婚禮出了點事情,向旁人打聽也問不出什麼,估計是出了什麼大事,一個個閉口不言。想去找祁遠,說是不在宮裏,不知道去哪了,這混蛋。”印曦忍不住罵了一句,心裏腹誹了祁遠好幾遍之後,才又接著說道,“這丫頭有家不能回,料想著隻能來你這裏了,況且,她手上帶著我的鐲子,我想知道她去哪裏還不簡單,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弗止眼裏帶了點琢磨不透的意味,淡淡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你還是等她醒來了親自問她吧。”

印曦了解弗止的脾氣,遇上他不肯說的事情,再怎麼樣也是不會說的,印曦沒有白費力氣在他身上,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如今落瑤與祁遠的婚禮不了了之,他心底裏還是有點小竊喜的,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讓她快點醒來,他可不想她像祁遠一樣昏睡個幾百年不醒。

似是看出了印曦的著急,弗止隨口說道:“你現在急也沒用,是她潛意識裏不肯醒,除非找個人潛入她的夢境,把她喚醒。”

印曦想也不想急忙說道:“我去。”

弗止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五百年前,她喜歡的人是她師父容淮,五百年後,她喜歡的是天君祁遠,從來都不是你,你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