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起來吧,本宮相信你分的清輕重,你今日過來一定是春熙宮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吧?”鄭婕妤問道。
春櫻謝過婕妤娘娘,站起身來,走到鄭婕妤身邊,熟練地幫她整理著花草,一邊整理一邊低聲說道:“今日皇上駕臨了春熙宮,一直到奴婢離開,皇上都一直逗留其中,看秋姑姑的樣子,皇上對儀妃娘娘……”
春櫻的話還沒有說完,鄭婕妤忽然停住了手中的活,春櫻也不敢再說下去。
鄭婕妤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先是婉美人,再是儀妃,皇上為先皇哀痛了幾年也算是難得的孝子了,男人就是男人,更何況他是皇上呢,本宮從未信過宮中那些猜忌皇上的無稽謠言,如今連儀妃都可以麵聖了,說不定不久之後本宮也有機會呢。”
“是,娘娘說的極是。”春櫻附和著說。
鄭婕妤眼瞼低垂,思索了片刻,問道:“那日在春熙宮,婉美人可是喝了你的茶?”
“是。”春櫻答道。
鄭婕妤看著春櫻的眼睛,淺笑著說道:“本宮的藥不會有錯,但是宮中卻沒有什麼動靜,今日皇上又去了春熙宮,看來,那個婉美人也並未得了皇上的心,不過也是,後宮的女人,比起青樓的那些,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尊貴的身份,還不是天天等著男人來,還要求什麼真情,入宮之時就該知道,所謂的情情愛愛的都被放在宮外,不得帶入。皇後那麼照顧那個婉美人,看來皇後娘娘也並像父親說的那般算無遺漏。”
鄭婕妤的話春櫻並不十分明白,鄭婕妤向來說的話她隻明白一句,她若乖乖聽命,那她的弟弟便會一切安好。
鄭婕妤看著她一副愚笨的樣子,冷傲的一笑,說道:“說了你也不懂,你這一生都隻為了你弟弟,想來也不會有其他男人惦念你或者被你惦念了,你且回去,按照儀妃的性子,她可是不會便宜了長情殿,我們可是要幫幫婉美人,不然她倒下了,儀妃接著要收拾的就是我們了。”
“是,奴婢遵命。”
春櫻領命退下,匆匆趕回春熙宮,她怕回去晚了被發現,又免不了一頓責罰。
方才與她前後腳出了春熙宮的雜役常侍方九,此刻也出了長秋宮正往回趕,不過他聽了明珠姐姐的囑托,繞路尚工局去領些奇花異草,這樣既能討儀妃的歡心,又可避免儀妃疑心。
明珠送走了方九,連忙回到內殿之中討皇後的吩咐。隻是她一隻腳尚未踏入門中,便見皇後娘娘命宮女為她梳妝。
明珠趕忙上前,一邊伺候著一邊問道:“娘娘,您這是要……”
皇後對著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輕捋著鬢角的長發,說道:“去春熙宮。”
皇後的決定倒是讓明珠有些驚異,不過明珠腦子靈光,很快便想明白了,笑著說道:“還是娘娘謀劃果斷,自從婉美人入了宮,皇上進這後宮比之前多了,如今連這儀妃也沾上了光,不過儀妃刁蠻任性,哪裏比得上皇後娘娘的賢良淑德,況且娘娘今日比往日更加光彩照人,今日我們就當是去照拂儀妃,皇上見了皇後娘娘,自然就把那儀妃拋到腦後了。”
皇後對著鏡中,淡淡一笑,她笑明珠的心思真的是細膩,竟想得到這麼許多,更笑自己的淒涼,在這世間竟無人看透她的心思,她去春熙宮不過是查探蓄勢,她才不相信皇上會去寵幸儀妃,她如此盛裝,不過是標榜自己皇後的身份,單憑這個身份,她在後宮即使沒有皇上的恩寵一樣可以傲慢的對待任何人任何事。
收拾妥當之後,皇後由明珠陪著出了長秋宮,身後一眾宮女常侍隨從。皇後出了長秋宮,向不遠處的長情殿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婉美人初入宮中,如今皇上剛賜了她封號,轉身又去了春熙宮,想必她會傷心的。”
明珠也看著長情殿的方向,說道:“這婉美人真的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遇的到皇後娘娘,不但讓她入了宮享受榮華富貴,還處處得娘娘的照拂。”
皇後微微一笑,說道:“榮華富貴?那並非她今生所願。如今她身在宮中,但能留的了多久呢?”
明珠覺得皇後娘娘的話說的好奇怪,凡是入了宮的女人,一輩子都在宮中了,就算死了也回不到以前的家了,娘娘怎麼會擔心婉美人在宮中留不久呢?明珠皺了皺眉頭,走了幾步,心中恍悟,莫非娘娘的意思是婉美人在這宮中活不了多久?難道儀妃娘娘……
隻是她心中揣測有些忤逆犯上,所以也不敢和皇後娘娘講,隻能跟著娘娘轎攆的旁邊,默默向春熙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