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皇上愣了一會兒才答應了,木然起身,任由婁常侍指揮著幾個常侍給他梳洗更衣。收拾妥當之後,又木然地跟隨著婁常侍往新政殿而去,步履也不似往日的疾步快行。
婁常侍一路上偷偷觀察著皇上,心中擔心皇上可是身體有恙,又不肯說出來,皇上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皇上的病痛就好像是疼在他的身上一樣。
到了朝堂之上,皇上坐定,婁常侍立於一側,喊道:“有本早奏,無事退朝!”
皇上來之前,朝堂之上已經是陰雲密布,鄭丞相與左將軍各懷心事,眾大臣懼怕兩人在朝中的勢力,心中忐忑,生怕自己站錯了隊,說錯了話。
“皇上,北方犬戎部族屢次侵犯,危及我大新朝北部安定,百姓翹首期盼朝廷的大軍早日開赴邊境,安定民生。”
鄭丞相率先跪地奏請。
左將軍看著鄭丞相,心中冷笑,北方犬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部族,雖有衝撞,但規模並不大,與其說是侵犯,倒不如說是有人在從中搗鬼,如今眾人都知道,後宮之中除了南月國的公主和那個卑微的美人,也就剩下皇後娘娘和鄭婕妤與朝堂利益相連,如果他離開了京城,那皇後娘娘便暫時失去了依傍,雖然暫時鄭婕妤並未得逞,但並代表著鄭丞相沒有籌劃。
於是,左將軍上前說道:“稟皇上,北部邊界確有異動,但都是一些小小的摩擦,如果貿然出兵,可能讓北部諸多部落生疑,反倒不利於邊界的安定,請皇上容臣派人查清近日的摩擦是何緣由,再做打算!”
“皇上,戰火蔓延邊界,民不聊生啊,邊界通北郡官員近日連連發來奏章,盡陳邊境百姓之苦啊,就在前幾日,一個村莊被犬戎部落的賊人放火焚燒,婦孺老幼都葬身火海啊。”
鄭丞相跪在地上呼嚎,悲痛於言表,幾近痛哭流涕。左將軍看著他的樣子,心中既是鄙夷又是憤怒,於是吊著雙眉冷言問道:“看來丞相是忍不住要主動請纓前去解救了,還是丞相早已前去,所以才對一切知道的那麼詳細啊?”
左將軍的這一言明顯是沒有沉住氣,同時也激怒了鄭丞相,鄭丞相與他怒目相對,說道:“稟皇上,臣同皇上一樣,心係百姓,臣隻恨自己身為文臣,不能上陣殺敵,臣若為武將,決不會畏畏縮縮,置百姓於水火而不顧!”
“哼!……”
左將軍一聽這話,氣的滿臉通紅,隻是他比不上鄭丞相的巧舌如簧,若此時不是在朝堂之上,他真想手撕了這個佞臣。
婁總管雖見慣了朝堂紛爭,但此刻皇上的態度倒是令他極為驚異,他就這樣坐在龍椅之上,看著朝中兩位最為位高權重之人互相爭辯攻擊,卻不發一言。
皇上的態度讓朝中的一眾大臣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中間幾個眾臣站出來附和鄭丞相,皇上也像沒看見一樣。
“皇上……”婁總管見朝堂上的大臣都看著皇上,不能不提醒皇上。
“皇上是不是龍體不適,可是要早些退朝?”婁總管又說。
“準奏!”皇上忽然開口說道,隻是皇上這一開口,眾大臣都愣住了,不知道皇上的這一準奏是準的誰的話?鄭丞相還是左將軍?還是婁總管?
還是婁總管反應快,忙對眾臣喊道:“退朝!”
眾大臣一時間愣了神,鄭丞相和左將軍的這一緊張戰局仿佛忽然之間變成了一場鬧劇,皇上完全沒有理會,眾臣心裏紛紛揣測著皇上的心思愈發難以捉摸了,不過就這樣解了這場危機也好。
“皇上!臣替邊關百姓懇請皇上!”
皇上起身之時,鄭丞相高呼著,一定要皇上給他一個答複,他早已捉摸過皇上的心思,皇上平時最在意大新朝的百姓和尊嚴,是絕對不會允許邊境遭遇侵犯,尤其是向犬戎這般無名的部落。
他的這一高呼,然後讓皇上停住了腳步,皇上緩緩轉過身來,悠悠的說道:“既然是邊境之事,就留給左將軍去辦吧,鄭丞相有什麼事可以去找左將軍商量。”
說完便退朝而去,留下鄭丞相呆立在朝堂之上,一時無措。皇上的這話對左將軍倒是意外之喜,以往皇後娘娘總告誡他切莫張揚,兵權在握,切莫惹得皇上顧忌,如今看來,皇上對左將軍府還是無比信任的,心中默默感激皇後娘娘。
皇上退朝之後,便朝後宮去了,婁總管跟在後麵,問道:“皇上,您是要去長秋宮還是長情殿?”
皇上木然的說道:“朕要去看看儀妃!”
儀妃?!要不是看著皇上朝春熙宮的方向而去,婁總管還真以為自己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皇上平日對儀妃不是一直疏遠的嗎?今日這是怎麼了?婁總管雖心中狐疑,但是又不敢多問,他相信皇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