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巫毒可有解藥?”皇上問道。
“微臣年輕時曾遊曆至南月國,對巫毒略有所知,巫毒雖有多種,但是中毒後的症狀恰好與花毒是相反的,這巫毒會讓人神不知鬼不覺,毫無中毒之象,但是時日一多,則會耗盡中毒者的元氣,莫名而亡。”
“這分明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置她與死地了。”皇上說道,心中竟生出幾分憐惜,看著張禦醫問道:“依你看,她的毒是何時中的?”
張禦醫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說道:“依照美人現在的脈象來看,中毒並不久,美人很有可能是同時中的巫毒和花毒,這花毒並不難解,但是這巫毒,微臣無能,一時難以斷定……”
張禦醫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間被一個人抓住了衣袖,張禦醫低頭一看,隻見細月跪在地上,一臉的驚恐,拉著他的衣袖哀求著:“張禦醫,求求你救救自己我家美人,你快過來看。”
原來一直守在床邊的細月聽到張禦醫的話,春熙宮三個字如電光一道在她腦中閃現,一股怒火在胸中燃起,她沒有想到儀妃娘娘不僅對美人言語羞辱,居然還下毒害人性命,她一定要稟告皇上,讓皇上懲治儀妃為美人出氣,如此想著她便去取今日儀妃娘娘賜的珠花,那是她們今日去過春熙宮的證據,可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珠花,就驚恐的縮了回來。
張禦醫連忙隨著細月的牽扯又快步走到了曼珠的身旁,皇上也起身跟了過來。
細月的手哆嗦著指著曼珠的發髻,順著細月的手指,張禦醫看到了一個精美華麗的珠花頭飾,張禦醫從藥箱中取出一根木簽,將珠花撥開,俯身下去仔細看,發現那珠花周圍的發色明顯發生了變化,美人的頭發黑亮如漆,而珠花所掩蓋下的頭發則有些枯紅暗淡。
張禦醫扔下木簽,對細月說道:“能發現這些也是難為你如此細心,你算是救了美人的性命了。”
說完,張禦醫轉身對皇上揖禮說道:“皇上,這巫毒的下毒之人的目的並不在美人。”
這時站在皇上身邊的婁總管壓抑不住心中的疑惑和不安,連忙問道:“張禦醫此話何意。”
張禦醫說道:“微臣方才還難以斷定是何種巫毒,但是現在微臣可以判斷,此毒為傀花之毒,下毒者將巫毒施與一種可與人親密接觸的器物之上,借此將人變成一種可控製的工具,中毒者會迷失心智,隻聽下毒者的差遣,而美人所中的巫毒就是附著在這珠花之上。”
一聽這話,婁總管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心有餘悸的自言自語道:“難怪美人今日莫名其妙地闖入太康宮,莫不是……莫不是她是來行刺……”
皇上的臉上看上去倒是還算鎮定,或許是因為他早就料到今日之事會是類似這樣一個結果,又或許是他生於皇家,登基之前又經曆了太多的陰謀,對暗殺之事早已司空見慣。
皇上冷笑一聲,說道:“如果真的是行刺,朕倒是應該感激那個下花毒的人了,既沒有傷及她的性命,又讓她無力行刺,可見這花毒的下毒之人與巫毒的下毒之人並非一人。”
說完,轉身看著張禦醫認真地說道:“你既然能辨出此毒,定然也是能解的,馬上替她解了毒送回長情殿。”
“皇上,這巫毒有些麻煩,還是先解了花毒讓美人醒來吧,微臣速去速回!”
離開之前,張禦醫又囑咐道:“在微臣回來之前,這珠花還是先不要貿然取下的好。”
說完,張禦醫就退出了太康宮,急匆匆趕回太醫院配解藥。這一路上他心中擔憂的並不是美人所中的毒,而是皇上,太後娘娘曾將皇上的龍體托付於他,隻是這些年,皇上一直不允許任何禦醫為他診脈,他知道皇上隱瞞的是什麼,雖然這些年表麵並看不出皇上有什麼要緊的不適,但是作為禦醫,他心中的擔憂卻是一日勝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