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的鴉片戰爭,使中華民族在遭遇“亡國、亡天下”的民族危機的同時,也使封建經濟結構、政治製度和中華傳統文化、傳統價值觀遇到了空前的危機,迫使中華士人不得不從中華傳統文化中解脫出來“開眼看世界”,不得不向相對先進的西方文化學習,從而促使中華文化開始艱難地從傳統向近代化邁進。受西方文化的衝擊和影響,蘭州地區士人文化也發生了極大變化,左宗棠、升允、彭英甲等政府官員和地方士紳共同為蘭州的政治、經濟、文化做出了巨大貢獻。在物質層麵上,受洋務運動的影響,蘭州出現了近代工業,蘭州機器織呢局、蘭州製造局為近代西北工業的搖籃,蘭州黃河鐵橋是西北地區最早引進國外技術建造的跨黃河橋梁;在製度層麵上,受維新變法、辛亥革命的影響,提倡民權,批判封建專製主義的思想解放潮流在蘭州出現;文化層麵上,為適應維新思想的潮流,發展了新興學校教育,籌建了圖書館等。這一切無一不對蘭州士人文化提供了良好的發展機遇,創造了良好的發展條件。
總的來說,清代是封建社會蘭州經濟、文化發展的全盛時期,也是蘭州士人文化最活躍、成就最大的時期。就文化事業而言,主要表現在七個方麵:一是科舉士子大批出現,形成相當規模的士人群體;二是蘭州士人積極參預國事,出現了一批政治上有遠見卓識、吏治上成績卓著的人士;三是士人積極參加蘭州的經濟開發,對蘭州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四是傳統文化高度發達,新興文化初見端倪,出現了數量可觀的書院和新式學校;五是著書立說之風盛行,出現了大批士人專著,完成了一批省誌、府誌、州誌、縣誌的編纂,有力地普及和促進了文化教育;六是由於士人的積極參與,宗教文化發展迅速,寺觀林立,教派繁多,宗教文化得到了較好地普及;七是文人園林大量出現,對以後的生態環境建設起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地靈人傑,群英薈萃金城
清代蘭州士人群體構成與明代一樣,基本由兩部分組成,一是外地來蘭士人,包括中央派駐地方的官員、隨官府而來的幕僚,為應試而來的士子等等。蘭州設立甘肅省府、陝甘督府後,督、省、州府集於一地,各府均有不少士人。這些士人大部分居住在蘭州城區,在這裏經常切磋學問,從事編纂工作,其中的相當一部分人來自經濟文化發達的南方,如左宗棠、楊昌浚等。左宗棠身帶的將士幾乎全是湖湘子弟,楊昌浚的《左公柳》詩曰:“上相籌邊尚未還,湖湘子弟滿天山”,就說明了這一點。以後有些人定居在蘭州,為蘭州的經濟文化事業繼續做貢獻。晚清時,蘭州還有為接待應試舉人設立的很多館所,到省考取舉人的士子和每科進京趕考的舉人,大都要在蘭州停留。未中舉者或留省城或返鄉,下次再來參加考試,再加上考中留蘭待進京的舉人、候補待分配的官員、各地來總督府和省府述職的官員士人,這就在蘭州形成了以在蘭任職的官員、準備進京應試的舉子、來蘭述職和等待安排的官員以及在蘭入幕的士人等為主體的一個士人群體,事實上構成了一個外來的知識社群。這個社群的成員與當地士人聯係,這就形成了外來士人與地方士人的接觸,從而推動了地方士人群體的形成和發展。
據《蘭州市誌·教育誌》及其他有關資料顯示,清代,蘭州學子登科甲者較明代有很大增長,據大略統計,計有薦辟11人,進士50人,舉人231人,各類貢生445人。另有武進士數十人,武舉人數百人。其中著名學者有循吏名儒、教育家秦維嶽,思想家、文學家朱克敬,還有書畫家唐璉,理學家盧政以及進士吳可讀、張國常、王樹中、劉爾炘等,也有三朝武臣巨擘嶽鍾琪等軍事家。
一身正氣,維係國脈
清代,蘭州通過科舉途徑登上仕途的士子比明代大有增長,參加國家事務活動人數、範圍,內容均較明代有所擴大,在一定程度上對國家事務也產生了一些影響,湧現出了像朱克敬、吳可讀、盧政、周士俊、安維峻、王樹中、王世相等一批循吏、能吏、良吏,其中的吳可讀、周士俊、安維峻等還成為政界知名人士。
朱克敬,字螟庵,清代甘肅皋蘭安寧堡人,思想家、文學家。
早歲貧寒,流寓雲貴,後至湖南,捐為龍山縣典史。他關心民間疾苦,常至田間地頭,體察民情。同治十年(1871年)客居長沙,曾受巡撫劉昆延聘,參與編纂《湖南省通誌》,編修《龍山縣誌略》。晚年行醫,憂心國事,議論時政,被人目為“狂士”,遭讒言指控,立案彈劾。一生交遊甚廣,與湘軍重要人物和幕僚關係密切,同直隸楊翰、江西陳寶箴、浙江張修府、湖北黃文琛等交往甚密,尤其與著名洋務思想家、中國首任駐英法公使郭嵩濤交遊30餘年,友情頗深。他的文學思想仍是儒家的,認為“六藝皆源於聖道”。頗重視文學的功利作用,厭惡陳腐文風,其論說文質樸切理,筆記體語言流暢,文筆簡潔,詩作或托物言誌,或借景詠情,或感事抒懷,無不雄麗淒清,沉鬱頓挫。他一生著述頗豐,計有《挹秀山房叢書》、《鷓言內篇》、《鷓言外篇》、《螟庵雜錄》、《晦鳴錄》、《浮湘訪學錄》、《螟庵詩錄》、《螟庵學詩》、《螟庵叢稿》、《螟庵雜識》、《螟庵二識》、《儒林瑣記》、《雨窗消意錄》、《柔遠新書》等。還撰有《曆代邊事彙鈔》、《國朝邊事彙鈔》和《湘軍誌》等。未收入叢書的《通商諸國記》被輯入《小方壺輿地叢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