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這個冬天有點冷(2)(1 / 3)

她茫然了。她怕,怕事情的發展會帶給她和他更多的麻煩,怕這片聖潔的友誼天空會遭到玷汙。於是,為了讓天空在她心中永遠聖潔下去,她毅然選擇了結束。

“事情就這樣。”她很平靜。

“很可惜,不是嗎?”我也很平靜。

“很多事情是需要用可惜來結束的,不然,會更可惜。”

我走上講台,“刷“地撕下了那張“尋人啟事”。

唐著華

同桌

一天,兩天……我旁邊的位置始終空著,同桌顧星夫沒有再來上課了。我想該發生的最終還是發生了,雖然我一直祈求能夠發生奇跡,希望新學期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坐在我的旁邊,做我的同桌,但他終於沒有來,他真的流浪到了遠方,帶著孤獨、憂鬱和傷感,流浪到了遠方。

初二第一學期的時候,班上轉來了一位新同學,他人長得挺帥,個子也很高,樣子有點像老牌歌星張學友。他來到我們班級,理所當然地跟我們班級的唯一“單幹戶“——我組合了,於是我也結束了從初一開始就沒有同桌的曆史。

然而沒幾天,大家都發現我的這位同桌很少講話,他總是獨來獨往,仿佛是一個看破紅塵的高人一般。作為同桌,我還常常發現在課間休息的時候,他總是把手掌撐著下巴,眼睛直直地看著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還非常喜歡唱歌,我常聽他用低低的聲音哼唱,隻是他反反複複唱的就是一首歌,那就是一首名叫《橄欖樹》的老歌。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為了心中的橄欖樹,橄欖樹……”他唱的聲音雖然很輕,可我聽得卻很清晰,而且他唱得好聽極了,很優美抒情又很淒婉。他的嗓音也好像有磁性一般,非常地悅耳。

當時我真的有這樣一種感覺,他從遠方流浪而來,也定會流浪而去。因為他很少講話,所以在同學們眼裏,他成了一個神秘的人物,甚至有的同學把他看做了一個難以接觸的怪物。大家都說他是少年老成,故作深沉,故弄玄虛,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凡此種種,大家對他的印象很不好。

時問長了,班級裏的同學竟然忘卻了他的存在,盡情地在一切可利用的空餘時間裏宣泄著屬於他們的快樂,表現著他們青春期無憂無慮的瘋狂,幾乎沒有人再對他——我的同桌顧星夫注意了。

有一天中午,他又在唱他的《橄欖樹》了。我忍不住好奇,停下手中做著的作業,問他:“你很喜歡這首歌?”他聽了我的話,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他用他唱歌的聲音對我說:“對不起,影響了你是不是?”“N01N01“我連忙解釋道:“我一直聽你唱這首歌,感到好奇,所以想問問你!”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在他那天生帶著傷感的眼神之中。他呆呆地看了我一會兒,像有很多話要說,可又說不出來。

“我是隨便瞎唱的,瞎唱的!”他轉過頭去,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眼裏滿含淚水。我感到很內疚,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傷了他的心。

我們這次對話以後,他對我友善多了,有的時候我們在一起還熱烈地探討學習上的問題。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有一個跟我們一樣的中學生樣子。

在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我隻請了他一個人到我家裏來過我的生日。他很高興,還送了我一個潔白的小瓷人。跟他接觸多了,才知道他看的書很多,知識麵很廣,這根本不是我們這些庸庸碌碌的中學生可比的。雖然這樣,在大多數時間和大多數人麵前,他還是沉默寡言的,也是憂鬱和悲傷的怪人,整天心事重重,全不是這個年齡的中學生樣子。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一年又要過去了,我和同桌顧星夫也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在學期臨近結束的時候,他把我叫到學校的花園裏,難過地對我說:“我要走了,下學期我不會再來這兒上學了。”“為什麼?”我驚訝地問。”其實從小學五年級開始,我就在流浪,我的爸爸媽媽在那時離婚了!他們一年一輪換撫養我,於是我也成了一個流浪的學生!”“是嗎?”此時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總是那麼憂傷,那麼沉默寡言了。”其實我的心裏一直很苦,很孤獨,很感謝你一年來給我的快樂和安慰。”“這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我一下子竟然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怎樣來安慰他。

為什麼要一個小孩子承受這麼大的打擊和不幸呢?我不禁怨恨起他那離婚的父母來,他們難道不知道由於他們的過錯而使我的同桌蒙受了那麼深的心靈創傷嗎?

“也許我再也不會回來做你的同桌了,但我永遠會記住你的。”他的眼裏又噙滿了淚水,我也控製不住我的感情,一像要哭出來一樣,“我也會永遠記住你的!”對於這些煩瑣的家庭瑣事,我們兩個孩子能解決什麼問題呢?我除了祈求,祈求他的父母能夠重歸於好,使顧星夫不再流浪之外還能夠做些什麼呢?

顧星夫走了,他終於又流浪去了。

流浪的小孩,今天你有沒有哭?我惦記著你,惦記著你憂鬱而悲傷的眼睛,惦記著你優美而傷感的歌喉:“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為了心中的橄欖樹,橄欖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