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遠方吹來清涼的風(1)(2 / 3)

我不知我的魯莽是否嚇著你,其實我並無惡意,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聽一個關於妹妹的故事嗎?下午五點鍾,花園小道的第五棵梧桐樹下,我等你!

穎兒的心此時已被濃濃的好奇占據,這是怎樣一個男孩,穎兒突然有了一股想了解寒的衝動。

下午五點鍾,穎兒瞞著靜赴約了。第五棵梧桐樹下,穎兒老早就瞥見了寒。寒今天穿著一件深灰色夾克,藍色牛仔褲,棱角分明的臉,他的眼神依然那麼深邃。此時,他正緩緩地踱著步子,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詩人的感傷與脫俗,穎兒走近寒。

“Hell0“穎兒善意地微笑。

“你好!”寒沒有回敬微笑,但他冷冷的話語中卻透出一絲難得的溫柔。

可貴的默契使他們都沉默了。穎兒耐心地等待著寒說出那個故事。此刻的寒正痛苦地回憶著,他的表情不斷地變化著,他的臉被痛苦撕咬著,扭曲著,難過、傷心使他的眼睛更憂鬱了。有時,他還發出一兩聲苦笑。穎兒不是個柔弱的女孩,她勇敢地望著寒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像在說:勇敢些!你並不孤獨,我願意分擔你的痛苦,拋掉那些陰影吧!

幾分鍾後,寒終於平複了感情,他緩緩說道:“我有一個妹妹,她也有一雙大大的眼睛,她也是那麼活潑、可愛、單純。她真的很像你,穎兒。算起來,她今年也已經十四歲了。在全家的百般寵愛中,妹妹眼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她天真單純,對這個複雜的世界一無所知。前年,也是這個梧桐盱紛飛的季節,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恐怖的噩夢。

“那年,我和妹妹都在玉華中學上學,我上高中,妹妹上初一。那天早上,我和妹妹像往常一樣,準備乘52路公交車上學。車上早已滿了,我和妹妹站在過道中,旁邊站著一位老伯。這時,又上來兩個人,他們叼著煙,頭發染得像金毛狗一樣,其中一個瞪著一雙鼠眼,眼珠滴溜溜直轉,穿一件花布襯衣,緊身牛仔褲。另一個窄額小眼,外搭一個鷹鉤鼻。這兩人一上車,那狹小的空間就彌漫著一股煙臭味,老伯忍不住咳起來。老伯伯,你沒事吧!妹妹關切地扶著老伯,同時厭惡地看了那兩條金毛狗一眼。臭老頭!兩人不屑地瞅了老伯一眼,還瞪了瞪妹妹,我趕緊用眼神暗示妹妹:別惹這兩個臭小子。周圍的人都置若罔聞,車子繼續向前行駛……”

“忽然前麵紅燈亮了,車子來了個急刹車,老伯本能地向前倒,正倒在那兩條金毛狗身上,妹妹一直在留意那兩條金毛狗。這時,她發現那個鼠眼正把手快速地伸向老伯的口袋,出於本能的反應,妹妹大叫:老伯伯,小心你的錢!”

“那兩條金毛狗偷竊未成,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罵:敢壞我好事!小三八!正說著,突然摸出一瓶硫酸,把硫酸潑了出來,車上的人為求自保,紛紛躲閃,硫酸大部分潑在了妹妹身上。”寒痛苦地搖著頭,他啜泣著:“我看見妹妹的麵容衣褲在我眼前漸漸模糊起來,妹妹痛苦地捂著臉昏了過去,我好害怕,不顧一切地狂叫:快救我妹妹,快救我妹妹……那兩條金毛狗也嚇壞了,倉皇逃竄。車上乘客的良知似乎被喚醒了。抓歹徒,抓歹徒……好些人衝下車去,車子載著妹妹以最快的速度駛向醫院。歹徒落網了,他們受到了法律的製裁,可妹妹被診斷為身體50%燒傷。為什麼?為什麼?”寒痛苦地狂叫。”妹妹雖然得到無數的鮮花與掌聲,可她卻失去了最寶貴的容顏!半年後,妹妹已經大體康複了。但她的臉上和身上卻留下了永遠的傷痕,妹妹很平靜,可我感覺平靜的背後隱藏著更大的災難!”

“就在出院的前一天,妹妹失蹤了,她留下了一封信:爸爸、媽媽、哥哥:

對不起!

請原諒我不辭而別。短短的半年,我似乎已嚐遍人生的酸甜苦辣,我成熟了!堅強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我不願留下一個殘缺醜陋的自己給你們,我選擇了離開,爸爸、媽媽、哥哥請不要怪我!

“妹妹走了,她僅拿走了抽屜裏的一千塊錢,我的妹妹那時她才十二歲呀,她做了一個最錯誤的選擇,這一去就杳無音訊。”

說完這些,寒已經熱淚盈眶!”哥!”一聲童稚而又親切的呼喚觸動了寒那根最脆弱的心弦,他猛地抬起頭,麵前的穎兒已經淚流滿麵,四目相對,穎兒喚了一聲:“哥!”久違的稱呼呀!寒心裏湧起一陣溫暖與感動。一陣風吹過,頭上的梧桐葉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穎兒把整個故事告訴了靜,靜的沉默與愧疚表明,她已經同意了穎兒的決定。

從此,晨曦下、夕陽中多了一對身影。那是寒和穎他們在談三毛、談人生、談《簡?愛》,談對生活的差法與感悟。穎兒愛默默地看著寒,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已經少了許多憂鬱,看著他發自內心的微笑。穎兒有了一種偉大酐成就感與滿足感。寒待穎兒如同親妹妹般悉心嗬護、照料,而穎兒心中漸漸有了一種莫名的情愫。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穎兒渴望時刻見到寒,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隻要有寒的身影,穎兒便覺得踏實。穎兒並不渴求什麼,她隻願日子翩這麼過下去,能夠天天見到寒,得到他關心的話語也是一利幸福!然而快樂總是在人們最依戀它之際悄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