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嘴笑了笑,接過水,一口飲了大半瓶,正要蓋上瓶蓋,單淳韶伸手接了過去,喝了一大口後,又遞回了給我。
“就不怕被我給傳染了。”我擰緊瓶蓋,笑嘻嘻地瞅著他,故作輕鬆。
單淳韶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也不接我的話,隻是問道:“有沒有吃晚飯?”此時車子已經開進了老城,公寓就在不遠的巷子裏。
“你吃了嗎?”我看向他,想必他回家已經吃過了,又說,“我吃不下,吃不吃都無所謂了。”
他聽此目光掃我一眼,又看向了前方,說道:“過去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你別和任何人提起那件事,也別再自責,我會忘了它。”
我側望著他清俊明晰的輪廓,眼眶又一次紅了。不知何時起,我竟變得這樣愛掉眼淚。他心底還是愛著我的,不然也不會這樣護著我。
單淳韶送我到公寓樓下後就走了。我以為他今晚會留下來,可他這樣,什麼也不說,直接開車走人,分明還是為那事芥蒂著我。
回到公寓,打開電視,我窩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轉播的木偶劇,心裏灌滿了失落和惆悵。工作沒有了,可以重新找。可單淳韶要是一直這樣不冷不熱地待我,我又該如何是好?想及此,心裏像刀絞一般的難受,無法言說,無人可以訴說。
淩嵐,我突然很想你,想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徹底化解我和他之間存在的問題?想你幫我分析,我這樣求他回到我身邊,是對了還是錯了?淩嵐,你在那一邊還好嗎?我的朋友不多,你走了以後,我才知道,你是我多麼不可或缺的朋友。
一個人愁緒萬千,門忽然被打開,我別過頭,見單淳韶從門外走進,他的手裏提著一盒糕點,外包裝袋上是瓦茨拉夫大街上一家米蘭甜點店標新立異的LOGO。
“不想吃飯這個總願意吃吧。”他在我身旁坐下,打開包裝袋,將一盒精致的巧克力夾心椰奶蛋糕推到我麵前,“不見身材有多苗條,臉倒是越來越瘦了,真是越長越不好看。”他笑睨著我,眼裏盡是揶揄。
心情急遽由陰轉晴,我抿抿唇,拈了一小塊蛋糕,放進嘴裏,香醇可口的巧克力緩緩融化在舌尖,口感柔軟細膩的椰奶蛋糕讓人食欲大增。我一直都很愛吃甜食,縱使甜到膩也非常喜歡。我一直都認為,隻要心裏甜了,生活就不會那麼苦了。
“吃慢些,別噎著了。”見我左右手同時開工,單淳韶忙開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遞到我唇邊,“沒人跟你搶,吃得像一頭大花貓,能把奶油吃到臉上。”說著,他探過頭,輕輕舔去我臉頰上的奶油。
我笑嘻嘻地低下頭喝了一口單淳韶手裏的牛奶,說道:“哎呀,反正都這麼醜了,變成大花貓也醜不到哪裏去了。”心裏一種暖流漫溢全身,就這樣很好,不爭不吵,隻有溫言親昵的你和我。
紮利大學的畢業論文早已經提交了,我在紮利大學的留學生涯隻差一個畢業典禮。我開始重新找工作,投了幾份簡曆,麵試了一些公司,可工作和待遇大都不如我之前所在的公司。更重要的是,很多公司的工作地點都在距布拉格有一段距離的偏遠小鎮,如果我接受了Offer,就得退掉老城這兒的公寓,搬去小鎮居住。
“別找了,你找得這些工作都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昨晚通宵改簡曆,我的眼睛都腫了起來,無論怎樣用冷水敷都無濟於事。單淳韶見了我這個模樣時,大為吃驚。
“你是要趕我回中國嗎?”我笑了笑,伸過手,想要撫平他額上深皺的眉,“我的學生簽證下個月月底可就要到期了。”
單淳韶聽此挑眉一笑,用一種狡黠地眼神望著我,悠然說道:“那還不簡單,直接嫁給我就是了。”他的目光慢慢悠遠了起來,繼續說道,“我都想好了,嫁給我後,你要是想生小孩,那就在家裏帶小孩,要是不願意這麼快生,那就去學鋼琴。你不是說小時候一直很羨慕別的小孩可以學鋼琴嗎?音樂學院正好離這兒很近,你去那兒學鋼琴,上課回家都很方便。”他拉起我的手,又說,“這麼纖長白嫩的手,還是更適合彈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