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分不清的愛恨是布拉格尋不到的完美(3)(2 / 3)

“小浣,勸勸淳韶,他們兄弟這樣隻會讓外人得利。”元嘉的話裏盡是哀愁,“一邊是趙家步步緊逼的聯姻,一邊是淳韶的處處為難,永謙已經很累了,我真怕哪天他會受不住。”說著說著,元嘉的聲音有些嗚咽,“他心裏太孤苦了,我以前對不住他,現在隻想能夠幫上一些忙,彌補對他的愧疚。”

“他們會這樣,我也有責任,可他們的事情我實在不好插手。”我有心無力地說道,“我隻怕我忙沒有幫上,反而讓他們之間誤會更深。”不知何時起單永謙已成為了我和單淳韶之間的禁忌,單淳韶和我都在刻意回避談起他。

我和單淳韶才和好沒多久,私心裏我不想再為了其他的人或事再跟他爭吵。可是一想起元嘉說的話,我的心裏總是難以平靜。我為此事苦惱了不久,單永謙又打來電話問我為何沒有接受紮利大學的推研信。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接受紮大的推研信?”我心中疑惑頓生,這件事我隻告訴了單淳韶,而他是定不可能把這事告訴單永謙。

電話裏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單永謙不答反問:“那有其他打算嗎”

“簽了一家貿易公司,試用期後他們會解決簽證問題。”我忍不住又追問了一遍,“你是從何知道我拒絕了紮大的推研信?”

“上回碰到你們學校負責此事的老師,隨口問了一句。”單永謙言簡意賅,似乎不願多談他如何知道這事,“為什麼突然決定不讀下去了?我記得你之前對此還抱有很大的期望。”

“說來話長,反正我現在找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研究生又不是非讀不可,想念下去的話過一兩年我再回學校念完也是一樣的。”現在的他應該比以往還更繁忙,卻還有心思惦念我的瑣事,想到自己之前對元嘉的拒絕,我不由感到內疚,“我聽說淳韶一直在公司裏為難你,對不起。”說起來,還是我拜托他幫忙,他們的父親才會鬆口以搬回家住為條件讓單淳韶回公司上班。

“不要說對不起,不關你的事。”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傳入耳膜,我仿佛能想象出他臉上浮現的那抹溫文爾雅的微笑,總是那麼寬厚而包容。

我想,無論如何,我都要幫他。

布拉格的春天雖然開始回暖,但夜晚還是一如既往的陰冷。街上行走的路人都戴著圍巾和口罩行色匆匆,隻有一些給人畫像的流浪藝術家和占卜的神秘吉普賽人在街角處等待客人的光臨。

這日正是周六,我和單淳韶難得有空出來逛一逛老城廣場。單淳韶最近在負責單氏一處擬辦廠址的投標,我在公司負責翻譯對外貿易的合同和材料,對很多專業術語都非常陌生,每次都得加班加點才能做完一天的事情。單淳韶沒有空來找我,我也得忙著熟悉工作,我和他好幾天才有空見一次麵已是常事。

“穿這麼少,也不怕冷著了。”一陣冷風從波光粼粼的伏爾塔瓦河吹過,寒風顫顫,我不禁縮了縮肩,下意識往單淳韶身後躲去。

“再穿多一些就成北極熊了。”我嘟囔著,把臉埋在他的背後,溫暖一片。

單淳韶側過身,飛快打量我全身上下一眼,歪了歪嘴角,很認真地說:“不管你穿多少都很像北極熊,真的,不騙你。”

我聽此迅速把一雙冰涼的手伸進他的衣領裏,厲聲逼問:“這樣是不是更像北極熊?”

頸項間突然貼上我一雙冷如寒冰的手,單淳韶立馬倒抽了一口氣,連忙求饒:“你不是北極熊,我是北極熊……快拿開,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舍得這麼殘忍對待我……”

手也捂熱得差不多了,我得意地把手從他衣領拿出,放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趾高氣揚地往前大步走去。

“你說這風吹多了會不會把臉吹出皺紋來?每次出來臉都要被吹僵了。”又是一陣風迎麵撲來,我忙回過頭,背對著風向。

“來,我來看看有沒有吹出皺紋。”他伸出食指一本正經地挑起我的下巴,煞有其事地瞅了半晌,說道,“現在還看不出來,但十年後肯定有很多皺紋。不過你放心,我不嫌你醜。來,我幫你揉一揉,臉就不僵了。”說著他伸手用力地蹂躪著我的臉頰,實則為剛剛我把手伸進了他衣服裏報仇。

“死開!”拍掉單淳韶的手,我說道,“我不嫌你老了醜了發福了禿頂了就不錯了,你還敢嫌我,小心你以後老了端不動水了,我不給你水喝。”

“你就知道是你端水給我喝,而不是我端水給你喝?”他探究地問道。

“是誰說女性比男性壽命長來著,由此可得你肯定比我老得快。”我橫他一眼,見他心情不錯,心裏思忖了一會兒,問道,“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還好,就是越來越忙了。單氏打算擴展在西歐的業務範圍,需要新建廠址,父親看中了一塊地,把投標的事情交給了我。”單淳韶的眼裏閃過一抹明亮的光,很久之前,我在另一人眼裏也曾見過,“這是父親第一次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負責,這塊地我必須拿下,這樣可以為我以後管理整個單氏打下基礎。”

我一直以為,如果以前的他是燈紅酒綠下夜夜笙歌,隻知枕在美人肩上醉生夢死,那麼現在的他則可以說是過著再平凡不過的生活,朝夕聆聽著回蕩在大街小巷的教堂鍾聲,心無雜念。可原來,這些都不是他。原來,他也是有雄心的,隻是我沒有發現,隻是我現在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