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瘋子一把抱起我,以他們吸血鬼的速度上了樓梯。躺在瘋子懷裏的我,看不見瘋子腳下的樓梯,數不清楚已經上了幾層,但飛的頭發讓我知道,應該很快就會到塔頂的。
眼前的白光越來越亮,直到眼睛承受不住閉起來。再次睜開的時候自己已經到了塔頂。
麵前這塊像白水晶一樣的石頭應該就是耀石吧,讓我疑惑的是它發出的光遠比從地麵上看的弱。
“諾雨殿下,我們在哪?”
“存放耀石的儲亮塔裏,奇特吧,這石頭隻有放在塔裏它的光線才會被放大。現在我們在塔裏,看到的光是耀石的本色光而已。”
哦……原來這石頭這麼奇特。
等等,這瘋子不會帶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學習這些吧?
“諾雨殿下,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把眼睛閉上,一會就知道了。”
該死的瘋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我閉上眼睛,身體被瘋子牽引到一個地方。
“好了,睜開吧!”
天哪!真是太美了……
現在的自己站在高塔上的一扇窗戶邊,眼前滿是漂亮的景色。這些美麗的畫麵頓時消除了我內心所有的不愉快。
“喂,我說,”瘋子湊過來,身體依靠在窗沿上,“這個地方有種魔力,可以讓你忘記所有的煩惱,現在,你的心情好些了吧?”
哈,原來這就是瘋子拉我來這裏的原因。看在他心意不壞的情況下,暫時原諒他吧。現在的我隻想把眼前的景色都印在眼睛裏,真是太美了……
燈塔建在一處巨大的湖泊旁邊,滿湖的陽光在湧動著,四周廣闊平坦的沙灘任湖中的波浪擺成一道道長線緩緩遊來。湖泊的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草海,風吹過來,雲在我眼前悄悄的移動,雲影落在草地上,陽光跟在雲影後,陽光走到那裏,哪裏的草浪變亮起來。
這是一場大自然的舞會,風吹過,水流過,如此多的鮮亮畫麵在這一刻彙聚到一起,那些煩惱早就消失無影了。
沒有再去理會糟糕的心情,我欣賞著眼前的風景。這是我到這個吸血鬼世界的第一次放鬆,完全的放鬆自己,不再擔心被發現,不再擔心會死掉。
“一直孤單翱翔的老鷹,一定很悲傷,在無聲的風中,抓住天空的那對翅膀,無法停歇,如何形容我的心,像老鷹般的心,如何形容我的心,飛舞在空中的哀傷……”“有人煙的田野小徑,你和我一起走著,你也一定很寂寞,蟲鳴的草原上,雖然你我同行,卻相對無言,如何形容我的心,孤單一個人的寂寞……”
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變的有些傷感,媽媽,優爾站著這麼高的地方唱著歌了,你能聽見嗎?
現在的優爾真的很疲憊,媽媽,好想依偎在你的懷抱裏。
這些都是真的嗎?這個恐怖的吸血鬼世界都是真的嗎?媽媽,優爾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媽媽,你會保佑我的吧,媽媽……
“喂,我說,”瘋子拍了一下我的後背,正是受傷的地方,我疼的立刻捂住傷口。
“你怎麼了?”瘋子發現了異常,立刻緊張的問。
“被豬咬到了!”一想到在天井發生過的事情,憤怒再次被激起。
“該死!”瘋子重重的錘向岩石的窗台。有幾塊小石頭被擊落,掉下燈塔,消失在雲裏。
“喂,我說,想放鬆下嗎?”瘋子對我壞壞的笑著,來不及思考的時間,身體已經被瘋子抱起,飛到窗外。
天,這家夥要幹什麼?他一隻手拉著燈塔外牆上的鐵索,另一隻手抱著我,風吹著我的衣服,我看不見腳下的一切,隻知道這個高度掉下去,將會連骨頭都找不見。
“啊……救命啊……”
“喂,我說,抓緊了,”“開始!”瘋子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鬆開他抓鐵索的手。
“啊……”“啊……”
玩過蹦極嗎?現在的我就是在做那種急速下降的危險遊戲,隻不過,保護我的是瘋子的手臂。我能怎麼辦?除了緊緊的抱著他,別無他法。
天哪,這家夥真是不要命了。
“喂,我說,快睜開眼睛啊!”
“不要!”我緊閉雙眼大聲的回答。
“再不睜開眼睛的話,我就鬆手嘍!”
鬆手?“不要!”聽到那兩個字還能怎麼辦,隻能睜開眼睛了。
“怎麼樣?這樣看,更漂亮了吧?”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景色在這樣的速度看竟然比剛才還要美。這種感覺就像自己掉進了油畫裏,雲朵在我麵前跳著優美的舞蹈,它們一會變幻成可愛的動物,一會變幻成雄偉的城堡,伸出手就可以抓到它們,那草海像是變成了我手裏的絲帶一般,……我,景色,瘋子完全融為一體。
當我們降落到燈塔一半距離的時候,瘋子抓緊鐵索。看過蜘蛛俠沒有,對,就像主角托比一樣,瘋子抱著我攀爬著燈塔的外牆。
真是無法解釋,這瘋子爬的速度和我們剛剛下降的速度近乎一致。一分鍾後,我們再次到塔頂,還沒等我調整好心跳,身體再一次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下降……
“再來一次,抱緊了!”
“喂,我說,開心嗎?”瘋子小聲的問了一句。
“什麼?”因為空氣流的關係,我沒有聽清楚,大聲的反問他,“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問你,開不開心!”瘋子貼進我的耳朵加大分貝的喊著。
讓一個人類以這樣的方式來欣賞,即使有再美的景色,也無法適應。
“不!”
“什麼?”瘋子突然停下來,所有正在舞蹈的景色也一起停下來。
“雖然這樣很特別,可是,我還是喜歡在燈塔上安全的看風景。”
瘋子看著我,然後,轉過臉去,“人類都是膽小的物種!”身體開始上升,再次回到燈塔頂。
呼,呼,大口呼吸,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調整著心跳。奇怪,都已經上來很長時間了,這心跳還沒有正常嗎?為什麼我的臉會那麼燙呢?
難道是……
剛剛被瘋子抱在懷裏的那一幕……
我的臉貼在離他嘴唇1CM的位置……撲通,撲通……
難道是……
剛剛瘋子對我大吼的時候,他的嘴唇……碰到了我的耳朵……撲通,撲通……
不行!一定是被嚇壞了,才會這樣,對,一定是嚇壞了。
哦,拜托,不要這樣臉紅,被瘋子看見了,一定會誤會的,拜托……
之後的幾個小時,我和瘋子都異常安靜。
呼吸呼吸
我的耳朵隻能聽見瘋子那有節奏的呼吸聲,難道這個高度,就隻能聽見這些嗎?
身後這塊奇特的石頭,慢慢的失去著光芒,吸血鬼的夜晚來臨了。
“喂,我說,你還想在這裏看什麼?吸血鬼的世界是沒有月亮和星星的!”瘋子終於忍不住先開口和我說話。
“哦,那我們回去吧,諾雨殿下。”其實我早就想走了,隻是心跳和臉紅的原因,一直不敢開口。
下了燈塔後,我迅速的跨上瘋子的白馬,趁他不注意,拉起韁繩,大喊一聲:“駕!”
“喂!你幹什麼!快停下!”瘋子在後麵大喊著。
馬兒載著我奔馳在夜幕中,哈哈,讓你這瘋子殿下也嚐嚐追馬屁股的滋味!
也許是剛剛的景色讓我重新充滿了力量,now,我心情和身體狀態都超級棒!
“駕,駕!”
這樣得意的時間並不長,瘋子畢竟不是人類,他的速度怎麼會追不上一匹馬呢?結果還是要和瘋子一起回到城裏。
“喂,我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閩千那頭豬聊聊!”瘋子把我送到宿舍樓下後,騎著他的馬轉身就離開。
‘奇怪的瘋子!’真是個奇怪的家夥,為什麼會帶我到剛剛的那個地方?瘋子就是瘋子,連看風景都與其他人不同。
嘴唇……
停!那些鏡頭全都刪除!全都刪除!
清除一切垃圾文件後,我的心情再次輕鬆起來。
謝謝了,瘋子!
回到宿舍後,我重新打開衣服,準備繼續清理傷口。剛剛在踏頂上被瘋子拍了一下後,感覺有新的血流出來。
“喂,我說,”一個可惡的腦袋推開門伸進來。
該死!這瘋子怎麼這麼快又掉頭回來了?我手忙腳亂的立刻拉回衣服,但這樣的動作還是被瘋子看見。
“喂,用這個吧!”瘋子丟過來一隻像固體膠棒一樣的東西。“你們人類真是即膽小又脆弱的物種,用這個會好的快點!”
“遵命,諾雨殿下。”
‘砰’,瘋子消失了。
我拿著瘋子丟來的東西,研究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試一試。
“喂,我說,”剛想打開衣服,瘋子的腦袋又出現了。
“用完後丟掉吧,被發現的話,要被懷疑的!”
砰,瘋子又一次消失。
打開膠棒,用鏡子照著受傷的地方,剛塗了一點,一個讓我抓狂的聲音再次出現。
“喂,我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去燈塔的事情,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知道嗎?”
“知道了,諾雨殿下。”
唉!他就不能一次把要交代的事情說完嗎?要被他折磨瘋掉了
砰,瘋子再次消失。
這次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後麵,一邊試探著打開上衣,一邊摸著瘋子給的東西。
真的很神奇,這東西抹在身上涼涼的感覺,然後幾乎是一分鍾的時間,那些傷口真的不痛了,而且摸起來一點印跡都沒有。
哈,看在你帶我去燈塔,又給我藥的份上,原諒你了。
剛剛把那支膠棒藏起來,門就被人推開。
三芝一臉氣憤的走進來。她一把抓起我,把我緊貼在牆上,然後幾乎還沒有看見她舉手,臉上已經落下紅紅的手印。啪!她重重的打了我。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打我!”
“怎麼,不裝啦?你裝啊!裝啊!”我想掙紮開三芝的控製,手卻被她緊緊的抓住,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三芝,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哈哈……你下午的那場戲演的不錯嗎!怎麼現在又說是誤會?”“呀!你當我是白癡嗎!”三芝再次用力的把我撞向牆,要不是剛剛的傷口已經複元,現在的自己估計都要疼的昏過去了。
我明白了,三芝一定是為下午天井的事情誤會我了。
“三芝,我沒有演戲,真的沒有。”
“沒有?為了你,諾夜殿下和閩千殿下鬧的如此不愉快,你以為自己是誰!你一個奴隸的身體有那麼重要嗎!你以為隻要裝做可憐就可以吸引諾夜殿下的注意嗎!”
“三芝,我沒有,”她一定以為我是故意要吸引諾夜的注意。好想告訴她,吸血鬼會選擇為獲得永生的機會而放棄自己的身體和尊嚴,而我這個人類卻會選擇用生命來保護身體的貞潔,這是吸血鬼與人類的區別。可是這些話我卻隻能對自己說。
“你等著,會有你好受的!”三芝把我推到門外,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
“開門啊,三芝,你開門。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
門最終還是沒有開,我蜷縮在門邊,腦子裏都是燈塔上的那些美麗的風景。這樣淒慘的夜晚,心卻充滿了希望和力量。
那燈塔真的有魔力嗎?
“安優爾!”一聲驚天霹靂從天而降,我從睡夢中驚醒。昨夜那樣倚靠在門外睡著,現在渾身的骨頭像脫節了一樣酸痛。
“安優爾!把我的早點端進來!”三芝打開門對我吼著我說。
我沒有回答,隻是轉身去膳食廳取她的早點。一杯500ML的人血。在學院的這幾天,我漸漸知道了很多。服務學院的這些奴隸吸血鬼,她們每天的三餐都是貴族們喝剩的人血,雖然不新鮮但對奴隸吸血鬼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惠。
像我這樣剛來的奴隸,總是會被那些放血官欺負,她們會扣掉我的血袋換成低級的血。膳食廳的大嬸丟給我一包血袋,上麵寫著dog blood,還好我不喝這些東西。
取來三芝的早點,慢慢返回。這樣做並不是畏懼她,而是我想和她好好相處,我想和她做朋友。媽媽教過我,與人為善,與己方便。三芝她會明白我的。
我信心滿滿的想著,有什麼東西突然從地上冒出來,拌住我的腳,重心失去平衡,手裏的托盤飛了出去,杯子和我同時摔倒在地。
“安優爾……”三芝正好經過,看到自己的早點就這樣被我毀壞,氣急敗壞的直跺腳。
“對不起,三芝,我不是有意的,要不你吃我的。”我把dog blood遞到三芝麵前。卻被她用力一揮,摔到地上!
“你把我當什麼!安優爾,有你的!”三芝氣洶洶的離開。
我無辜的站在原地。
“喂!快把這裏收拾幹淨!”胖大嬸丟來抹布和拖把。
我蹲下去,無語的擦著地板。
那些鮮紅的血液,血腥味特別重,可能是太餓的原因,我有些反胃嘔吐。急忙用手捂住嘴巴,怕被周圍的吸血鬼看出異常。
終於打掃幹淨,正當我滿意的欣賞著幹幹淨淨的走廊時,有人從樓上叫我的名字。
“安優爾”
抬起頭的那一秒,一股汙穢的髒水,從天而降,我正好在它的降落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