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影聽到一聲悠長的佛號，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雖然有她提醒，但也是無垢的悟性夠高，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就會陷入瓶頸當中，就像她先前一般，一直不能破鏡化形，無非是自己陷入濃霧之中看不清前處，她方才就發現無垢就和她先前一樣的狀況，又知他與司徒慕關係極深，才忍不住點醒他。
而且有他幫忙司徒慕，贏麵也更大一些。
江疏影終於走到大殿外，現在的她雖然修為盡失，但與天地之間的聯係卻更深了，也更能感知天地間的氣息流淌。
對於殿內那個人，江疏影已經不能將他稱為人類，因為人的軀體就是最大的樊籠，千萬年來，從未有人能破除自身的樊籠，所謂的成仙成神已是極致。
而現在，司徒慕已然成聖，舍己救人，他已經得見自己的大道。
江疏影能感受到這些，但卻不知道司徒慕的出身，他本就是天道為了對付韶華製造出的武器，肉身之強悍比就不是普通人能比，加之之後種種際遇，到了此時才算是真正爆發。
但江疏影的內心深處還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按照她現在的境界，已經很少有外物能影響到她了，可這種不安卻如乍暖還寒時的風如影隨形無孔不入。
這也是江疏影在化形前的龍氣裏感覺到的，也是她此刻站在殿外的原因。
江疏影在殿外停了一會，才緩步走了進去。
殿內一片昏暗，屍氣已經明顯被壓製了，江疏影細看了下這些人，他們的麵色已經恢複了許多。
江疏影知道，現在還不是關鍵時候，她終於看到了司徒慕，但隻是一眼她就看向一旁的司徒逸。
司徒逸的神情和狀態看起來比這些人還要詭異，雙眼眼珠往下翻，隻剩下眼白，雙手張開，嘴更張開到一個常人都覺得恐怖的狀態，身體更是胖成了一個球，懸浮在半空，無數龍氣被吸進他的口中，他的身體還在急速膨脹。
江疏影明白了不安的原因。
她輕輕走到司徒慕身邊，慢慢蹲下身，重新看著司徒慕，司徒慕的神情依然很恬淡。
就在這時，腳下的地麵，身處的大殿，甚至連空氣都震動起來，但司徒慕卻像一座山，高聳入雲，但其根深埋大地，絲毫不受影響。
江疏影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的實力比她預想的還要強。
但饒是如此，江疏影還是要為他爭取更多一點的時間，白光一閃，如月華一般的九道狐尾一瞬間同時將司徒逸捆住。
江疏影是九尾狐，是上古神獸，修為從來不是她最厲害的武器，她的本命才是最厲害的，而那九條狐尾就是她的本命。
被狐尾包裹住的司徒逸膨脹的速度終於停了，龍氣也不再往他口中鑽。
但江疏影根本不敢大意，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九尾狐，就憑你也想困住吾？”一個滄桑卻尖銳的聲音從那個巨大的球體裏發出，回蕩在整個大殿，傳向整個天地。
這是天道的聲音。
無垢，吳昊，黃垚，林若南都聽到了，除了無垢，其餘人皆是臉色大變，天威難犯，天道就代表了天威。
殿內殿外數百人同時跪了下來，做匍匐狀，像是在頂禮膜拜。修為最弱的林若南起先在努力支撐，但最後也忍不住被逼迫的跪倒在地，林若南剛要站起身，威壓忽然更重，連吳昊和黃垚都單膝跪了下來。
林若南努力想要站起身，卻發現連動彈一下都很困難，她的手慢慢變成爪子，人形退化成狐身，等到徹底成為一隻紅狐，她歇斯底裏長嘶一聲，突破了那道壓製，瘋狂朝大殿奔去，隻是每奔幾步就咳一口血。
等到了大殿外，胸前的毛發都被鮮血浸透了。
她所有力氣都已經用盡，兩個前肢跪到在地，雖然滿眼不甘心，但真的再也前進不了一步。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將她抱了起來，“若南姑娘，要相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