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十九把賬本一扔,一個跨步上前,抓住正在不斷後退的薑捕頭,手腕一轉,薑捕頭的手腕隻聽哢嚓一聲,便斷了。薑捕頭哀嚎,趙十九抬腳對著他膝蓋就是一踢,薑捕頭跪地。
隨後身後就傳來崔旻對趙十九怒喊:“住手!你把公堂上當刑堂嗎!”
趙十九呸道:“小爺把這裏當屠宰場你都管不得!”
“十九!別鬧事!”望笙嗬斥他,趙十九還想說幾句,被望笙一個眼神把肚子的犀利語句全給壓了下去,但是抓著薑捕頭的手卻沒有放開,望笙對崔旻小聲說道:“十九性子直,你別對他吼,越吼越出事兒。”
崔旻道:“我沒想對他吼,但是審案要有審案的規矩……”
“結案吧!”望笙搖搖頭,道,“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疑點,但是先結案吧,別讓百姓們等太久,凶手也確實應該伏法。”
崔旻歎了一口氣,轉身用盡可能威嚴的語氣對薑捕頭說道:“薑捕頭,你認罪嗎?”
薑捕頭冷笑:“官府的鞋子要嫁禍何其容易!官印是廖知府的東西,你們拿這個來證明我殺人,我倒是想說你們汙蔑我!賬本之類的,我從來不知道有這種東西,你們從何得知又為何拿這些來栽贓我!”
崔旻抬起手,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揮,驚堂木脫手,直直的飛向薑捕頭和趙十九所在,趙十九動作極快,身子一動,手中的薑捕頭便成了靶子,驚堂木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薑捕頭的麵門上。
“官府的鞋子容易拿?那麼薑字便是誣陷?但是薑捕頭,你知道這鞋子我是怎麼找到的?人家說我是神算,而這鞋子我便是按著你算的!再說官印,官印是在誰的肚子裏剖出來的你可知?若是不知,那麼我便是告訴你也無妨。”崔旻把玩著官印,淺淺一笑,道,“官印是從秀才的肚子裏找到的,你說,好好的一枚官印怎麼會到了那個替死鬼秀才肚子裏呢?”
薑捕頭愣住,而一邊的望笙則皺起了眉頭:這些話半真半假,崔旻這是要做什麼?
崔旻又開口道:“你不說?那麼我就說說我算來的事情吧!你先是將信送到了徐實家,想引徐實去河邊,然後好殺了他,但是你沒想到的是來人是秀才,秀才威脅你,你動了殺心,爭奪之中,你用手裏的官印砸他,秀才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奪得過你,你將他打昏之後淹死,你的鞋子便是在那個時候弄濕脫下來忘記帶走的!”
薑捕頭冷笑:“荒謬!”
崔旻不理他,繼續說:“你將官印塞到了他的嘴裏,想要嫁禍給廖知府。至於為什麼,那麼自然是因為廖知府想要收手!這樣,你們的財路便斷了!而官印,你一早就偷走了吧!為了方便你做賬!這個賬本上所有的官印都是你印上去的,廖知府根本一無所知!”崔旻將賬本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怒道:“你還想說什麼?狡辯嗎?”
薑捕頭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被崔旻截住:“你當我這個崔真人隻會算卦嗎?我且問你,我剛剛說的,跟事實可有半分出入,若是你說了違心的話,那麼天罰便會降下!你大可以試試!崔真人是不是徒有其名而無其實!”
崔旻說完,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薑捕頭。薑捕頭咽了咽口水,開口想說荒謬,但是當他瞧著崔旻的臉是,到嘴邊的話卻成了:“我……認罪。”
崔旻在心裏快速的鬆了口氣,麵上一滴不露:“來人!將薑捕頭壓下去!待得省府來人判決!”說著便要那驚堂木拍,但是找了半天卻僵在了那裏——他剛剛好像把驚堂木丟出去了?!
好在衙役們反應比較快,崔旻話音一落,他們就走了過來,將薑捕頭帶了下去,公堂外站著的群眾們也沒注意到崔旻的尷尬。當然,他們沒注意並非代表望笙沒注意,應該說,自打崔旻對薑捕頭嚴聲厲詞開始,望笙的注意力便一直在崔旻身上。薑捕頭被帶下去之後,群眾們忽然對著公堂上方的崔旻跪了下來。
崔旻嚇了一跳,卻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耳邊是桐花縣百姓“活神仙”、“神算”、“善心人”、“救苦救難的神仙”等這些高呼,崔旻有苦難言。他故作鎮定的走到望笙邊上,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望笙低頭。
崔旻小聲道:“帶我離開這裏。”
望笙挑眉,伸手將他橫抱起,腳尖一點,踩了兩腳便躍過了人群,人群發出驚呼,夾雜在這之中的還有趙十九的抱怨聲:“你們居然丟下小爺!真是過分!哎哎哎……你們倒是等等啊!”聲音越來越遠,崔旻頭靠在望笙胸前,所以並不知道他們兩個消失在人前的速度有多快。望笙抱著崔旻走的飛快,沒一會兒,兩個人便到了桐花河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