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並沒有讓他失望,點了點頭,複而又說了一句:“多年來,小莊一直執著於鬼穀的三年之戰,之前我一直也是回避,不願意與他有過多的衝突,隻不過,這一次,是該有個了結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我就還他一個三年之戰,也算是了了他想與我一戰的夙願。這樣,誰都好過些。”
天明了解了大叔的決定後,他知道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因此,他沒有再說些什麼來挽回局麵,他說服不了大叔,他也說服不了自己,反而是大叔的一句話,徹底點醒了他,是啊,逃避誰不會?隻不過,像大叔這樣的人,從來不會逃避,不論遇到什麼樣的狀況,他都不會逃避。危局也好,絕境也罷,他都會一往直前,這才是大叔啊,這才是自己的大叔啊!天明想及此,心境豁然開朗。
天明一直都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大叔是強大得過了頭,並不僅僅隻是在指他的武力,他的劍術,毫無疑問是數一數二的,不論是劍聖還是天下第一見這樣的稱呼,都體現了對大叔的尊重和讚揚。
雖然大叔不曾在意過,也不曾真正承認過,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承受不起這樣的讚美,相反的是,他完全擔當得起。如果說,大叔在武力上,在劍術造詣上遠超常人,那麼,他的心性和智謀上也無外乎是這樣。
可以說,人一旦變得強大,就會高傲。雖然大叔也不止一次地對自己說過,世外高人的謙虛,他們出世,不問世事。不過以自己的思維來看,這不正是說明了他們另一方麵的高傲,不屑於再去管世間的紛繁複雜。
照這樣看來,其實,他們和那些明目張膽顯示出自己高傲的人區別不大,這樣的想法,隻有自己有,也許大叔從來沒有去考慮過這一層。天明當然也相信了,大叔這樣的人,不會去專門揣測別人的想法,除非是被某個人算計,進入了他的圈套,大叔才會算計人心,因為他必須活著,活著去完成自己當初立下的誓言,也是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路和夢想。
隻是,大叔卻是個例外,正是這樣的例外,造就了他與常人的不同。可以想象,他是強者,在這個亂世中,像他這樣的強者,不應該就這樣默默無聞,甚至是麵對別人的責難和挑釁一言不發。像他這樣強大的人,不會就這麼輕易就沉默,就釋懷,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但是,大叔做得到,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麵對別人的無端指責,麵對別人的刻意為難,麵對別人的無理取鬧,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像大叔一般,默默地待在石室,不作任何計較。也許,這就是大叔的另一強大所在,不同於其它任何強者的特殊之處。
隻是,即便是這樣,大叔的特殊也不是他們任意妄為,不把大叔放在眼裏的理由,他們有什麼資格?若不是大叔心善仁厚,他們,敢如此對待大叔?想到此處,天明不由得有些憤怒。
“大叔,墨家對你所做的一切,天明都記得。不論是他們對你的刻意為難,還是讓你在這石室忍受毒手的侵襲,一樣,天明都不會忘。也許,大叔不會在意這些,不管是為了顧全大局也好,是為了天明能夠在墨家生存也罷,大叔委曲求全,什麼也不肯反駁。隻是,天明忍受不了,天明見不得大叔這樣被人欺負。”
“也許,大叔覺得,自己有把握能夠度過危險,隻是,對於他們這樣的做法,天明絕不會坐視不理。”
“天明!”蓋聶還沒怎麼開口,隻是叫了名字,便被天明攔了下來,天明的手覆上了蓋聶的唇,阻止了他的勸阻。“大叔,我知道你想要勸阻我,隻是,這次,原諒天明暫時不聽你的,就算目前不行,日後我也會討回來。實現你的夢是一回事,但為你討回公道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容置疑的語氣,卻讓蓋聶感受到了溫暖關切的氣息,蓋聶沒有再說話,而天明也一直在靜默著,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