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隻要一想到那女人如何對待大叔,便有些氣結,盡管那女人最後為何又回心轉意久救了大叔一命,他並不太清楚,不過,一時之間,他還是有些不憤的。不過,既然已經發作過了,也答應過大叔不再有那樣的情緒了,就要說話算數。就算是為了大叔,也要學會忍耐。
於是,天明選擇了個很不錯的方法,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說話不算數,不能如此躁動,要像大叔一樣沉穩,淡定。”糾結間,天明看向了大叔,愁眉苦臉的樣子頓時讓蓋聶明白了他此刻在想什麼,並且,天明時不時地看向端木姑娘,也讓蓋聶清楚了天明在想什麼。
於是,蓋聶不動聲色地向天明搖了搖頭,讓他冷靜,並做了個平心靜氣的動作給天明看。好像是在建議他要不要練習一下鬼穀吐納術什麼的,順順氣!天明頓時臉黑了,他很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當然是拒絕了大叔的好意。
最終,他化憤怒於怒吼:“以為我天明怕了麼?哼!誰怕你誰是小狗,什麼大怪鳥小怪鳥,都盡管放出來吧,放出來吧,放出來吧!”山穀裏有回聲,而且,天明由於在氣頭上,喊的聲音也比較大,就起到了這樣震撼人心的效果……
不過,他喊了很長時間,並沒有什麼動靜。於是,天明頓感無聊,不過,憶由心起,緒有所思,心有所感,無端地,天明又想起了大叔與他的過往,想起了他曾經和大叔在路上行走時他問大叔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至今大叔也不曾給過他答案,他並不清楚是大叔不想回答,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記得,這個問題,與如今的情形也甚是相似的,那是,大叔剛把敵人擊退,他們也是剛剛踏上了路途,不過,已近黃昏,夕陽映照大地,生出了幾分奪目的色彩,他和大叔,就走在這樣的環境中,久久無話。天明當時問那個問題,也是為了解除尷尬而已,沒想到,竟然把大叔問住了,顯得更是尷尬……
他是通過舉例子讓大叔更明白的。“大叔,以前我在在流浪的時候,經常偷別人的東西來充饑。然後,他們就來追殺我。我也是看情形,看實力懸殊程度的。”隻見天明嘿嘿一笑,那叫一個詭異啊!看的別人都有些頭皮發麻。
蓋聶當時也挺好奇的,實力懸殊程度?有趣,於是蓋聶便開口了:“哦?天明,告訴大叔你是怎麼看的?還有,要是實力懸殊大了,天明該如何呢?”
天明此時也算是來了興致,便神秘一笑,又開始解釋了:“嗯,這個嘛。看起來感覺強壯的,凶惡的,我自然就打不過了。偷了他們的東西,我打不過他們,他們追我,我就拚命地逃,逃到很遠的地方,他們追不上我,也就不追了。”
“其實,大叔,換了我也是一樣的,他們偷我的東西,我追趕他們,如果追不上,也就算了。我和嬴政那家夥也沒什麼仇怨,我們也沒去主動招惹過他,他為什麼要派出那麼多人追殺我們?並且追著我們不放啊?要逃到哪裏他才會放過我們啊?”
蓋聶從來都知道,天明是小孩子,小孩子的心思向來單純,他所思考的,實在是太過簡單了,嬴政考慮的,是帝國利益,還涉及到了帝國的安危,以及太多太多他想不到的東西,怎能如此簡單呢?他作為一個君王,想要置一個人於死地,自然是那人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他的……
怎能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對他有丁點危險的人呢?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是,蓋聶也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不知該如何回答,能讓這個孩子明白。或許,他說了,天明也不甚明白,糾結了半天,困擾了很久,他選擇了沉默……
他沉默著,沉默了很久,真的是很久。天明見他家大叔遲遲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他也沒有逼問大叔,他不舍得,也不願大叔再增添煩惱。於是,他補充了一句:“大叔,若是回答不了,就不要再想了,把他當做一個疑問讓天明去探尋吧,好嗎?大叔,我不想讓你如此煩惱。”
蓋聶回看了天明一眼,點了點頭。天明笑了笑。
回過神來,天明立刻望向了大叔的方向,也是那個時候的笑容,他知道,這次,又是嬴政派來的人,來抓我和大叔,不過,沒關係,我不會,大叔也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的!
隻是,接下來的情況,著實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更是牽出了一些過往,那些過往,不為人知,卻是蓋聶的又一處傷痛,難以言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