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北上,經過了許多地方,然而,所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們有些悲傷。
戰亂後留下的,大多是破敗和荒涼,這是他們來此最為深刻的感受,烽火,戰地,殘陽,斷刃,還有在大地上留下的被戰火波及的燒痕,無一不在顯示著戰火屠戮後留下的是什麼。是什麼呢?是流離,是荒涼,是苦難……
蓋聶這才算真正的看透了這個亂世,這個亂世是多麼地殘酷和艱忍。他大概明白了為什麼人們一個個都變得冷漠無情,變得殘酷暴戾,變得圓滑世故,變得忘恩負義……
天明看到此,想法也頗多,“這就是戰亂後留下的一切麼?果然夠荒涼的,這個地方,估計連人都很少吧!也不知道,這樣的環境,究竟誰能生存?大叔看到這些,心裏一定會很難受吧,大叔的心腸如此柔軟,心地如此善良……”
若說天明的思維跳躍也是夠快的,由物及人的本領也是一流的,他看了看大叔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天明內心很清楚,大叔的心早已被這景象所觸動了。他見大叔久久不語,便沒做過多打擾,繼續和大叔站在那裏,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良久,蓋聶終於動了,“天明,我們走吧!”
“大叔,你不看了?”天明有些疑惑。
“也沒什麼好看的,看多了皆是傷。”這是蓋聶的回答。
“傷?身上的傷?還是心上的傷?”
“嗯……兼而有之。隻是,身上的傷過一段時間就會痊愈,至於,心上的傷,要想真正痊愈,很難的。”說到此處,蓋聶歎了口氣。
“我知道,大叔身上的傷無數,這是我清清楚楚能夠看到的,這一路走來,大叔身上的傷即使沒有全部痊愈,但以大叔的恢複速度,也該差不多了。就是,大叔是否有心上的傷呢?天明很想知道,也不知大叔能否說一說?”
蓋聶看向了天明,他的眼神中,布滿的是深深的憂傷,深邃而又深沉,讓人無比心疼。他緩緩答道:有,有心傷,那將曾是一輩子的創傷,我永遠都無法釋懷,它如同長在心上的一根刺,拔去,會死,不拔,會痛不欲生。
天明是著實沒想到,大叔的內心深處,竟有如此多的傷痛,他都有些後悔了,自己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讓大叔如此痛心。於是,天明又轉而說道:“大叔。既然如此,那我們不提也罷,大叔,我們走吧,別在這呆著了!”
讓天明沒想到的是,大叔竟拒絕了他的要求,“既然天明問出來了,大叔又豈能不答?再說了,天色已晚,我們就在此停留一段時間吧。就不用再到太遠的地方了。趁此機會,大叔也想說一說心事,這樣可以嗎?天明。”
“嗯嗯,當然,大叔既然不想隱瞞,想說,那麼天明,自然會洗耳恭聽。大叔,這裏一片荒涼,我們在哪裏安身呢?”
“當然是找一處較為空曠安全之處了,這裏方圓百裏都不會有人家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另想辦法,用火可以取暖,驅趕野獸,燒製食物,所以,倒是不用太過擔心了。”蓋聶這樣解釋了一番。
於是,此時的天明,在以盯著賢妻良母的眼神盯著他家大叔看,良久。
蓋聶嘛,自然是趕緊轉移話題,緩解這無比尷尬的氣氛。
“大叔的心傷,時間也不短了,要從小時候說起吧!自身的遭遇本就是一個不小的創傷,讓大叔在小小年紀就體會到了這個亂世的殘忍與無情。”
“鬼穀的門規,鬼穀弟子的宿命,讓大叔很是糾結,是兄弟之間的互相殘殺讓我覺得,這個亂世,真的是有太多的弱肉強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