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一點點的變濃。
茅屋之中,圓桌之上,擺放著橫七豎八的酒壺和菜碗。
一副碗筷上還殘留著殘湯,另一副碗筷似乎還未動過,或許隻有白巾做的飯,花中淚才能吃得如此有味;亦或許普天之下,也隻有花中淚一人才能讓白巾做出這樣一頓不吃也能飽的飯。
男歡女愛正是這般雙方都在改變,而這個改變並不痛苦,並且還是二人世界快樂的源泉。
夜深了,白巾還來不及收拾,二人便躺到床上享受著屬於他們的安靜到極致的夜。
白巾依偎在花中淚懷中,隻有在花中淚身旁她才像個女人,也隻有在花中淚身旁她才能做回女人。
“白巾,高興過頭都忘了問你那日你墜崖之後如何奇跡般活了下來?你身上的潔宮砂好了嗎?”花中淚輕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經曆過什麼?隻知道與水流劇烈撞擊之後我便失去意識,醒來之後我便躺在我師傅的臥榻上。”白巾說道。
“你師傅?你什麼時候有了個師傅?”花中淚問道。
“我想應該是她從河流裏救起我並且治好了我身上的傷和潔宮砂的餘毒,她是個十分慈愛的婆婆,與她相處的日子我們就像是婆孫,婆婆不僅深諳絕世武功還懂行醫之術,於是婆婆便將自己總結的醫術心得傳授於我,這樣我們變成了師徒。”白巾說道。
“原來是這樣,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花中淚欣慰的說道。
“你呢?你又是如何完好無損的?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白巾也好奇的問道。
“我的遭遇和你差不多,我也遇到了一位老前輩,老前輩人十分和善,雖然他不承認是他救了我,但我知道若是沒有他我已經不再世上了。”花中淚說道。
“真是沒想到啊,你我經曆了這番居然還能相遇,我很難想象還有什麼能夠將你我分開?”白巾傻傻的說道。
“傻瓜,難道你希望我們分開嗎?”花中淚笑了笑問道。
“從魅舞到白巾又從白巾成為花中淚的妻子,老天爺雖然一次次的戲弄我,但最終還是給了我一個圓滿的結局。”白巾輕聲呢喃道。
女人是最不善於言表的動物,但唯獨在她喜歡的男人麵前,她們幾乎精通了天下間所有的詞彙,她們的話將彙成一條河,永遠流之不遏。
“對了,你為何用眉筆在洛陽城中以及周邊畫下那道印記?”花中淚問道。
“你難道還是不相信我?”白巾反問道。
“我怎麼會不相信你?隻是如今那道印記引發了江湖血案,我想凶手與這印記之間一點有著什麼聯係,若要找出這個殺人凶手必須要知道這道印記背後的秘密,我希望你不要對我隱瞞。”花中淚說道。
“我真不知道這道印記代表著什麼?當初師傅隻是讓我在江湖各地留下這種印記,她也沒有告訴我是何用意,但我可以保證師傅絕對沒有加害江湖的意思。”白巾保證道。
“我相信你,當然也相信你相信的人,我隻怕你們的無心之舉被他人利用,你帶我去見你師傅好嗎?”花中淚說道。
猶豫了很久白巾似乎並不太願意,但既然扯上江湖命案,她也是明事理之人最終也會答應。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我提醒你師傅他不喜歡外人打擾,你最好在見她之人想好你要說什麼?”白巾提醒道。
花中淚點了點頭。
深夜,屋外風聲浩浩,吹打著窗戶和瓦舍咯咯作響。
初春的深夜,依稀還能覓見去年冬日的寒涼,二人蓋的被子很單薄,但他們一點也不覺冷,因為擁抱那一刻心已經熱了起來。
第二天,收拾好了一切之後,花中淚和白巾便趕往白巾師傅的去處。
出了城,翻過幾座大山之後,二人順著一條羊腸小道走去。
小道盤旋著一點點向著深穀之中蔓延開去,越往後走幾乎就沒有了路,二人幾乎是在林子中亂竄,如果沒人帶路幾乎很難有人能從這裏繞出去,這比當初世外山還要隱蔽。
在白巾的帶領下,二人總算是走出了密林覓見最後一絲晚霞的餘光。
“那裏就是師傅的住處。”白巾指著前方說道。
花中淚順著白巾手指的地方望去,那裏種滿了梨樹,梨樹睜開正豔,一眼望去蒼茫一片,芬芳由遠及近沁人心脾。
“好地方,果然是好地方,普天之下也隻有殘心前輩的百花小屋能夠與之媲美。”花中淚感歎道。
“等我們處理完了江湖之事後,我們也可以尋一個這樣的去處。”白巾向往的說道。
“希望有那一天快些到來。”花中淚也向往的說道。
“走吧,師傅人就在梨花叢中的小院。”白巾說道。
說罷,白巾便帶著花中淚一步步向著梨花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