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的時候,盡管他不那麼愛這個女人,他依然會很憤怒;若是他真愛這個女人,或許也就不那麼憤怒了,他更應該做的是好好的反省自己。
回唐老樓的路並不長,但唐妝卻走了很久。
直到夕陽西下,殘陽的紅暈點點消散,深冬刺骨之風徐徐襲來,唐妝依然離唐來樓還有幾步之遙,而這幾步注定要走到夜幕之後。
憤怒的人往往都不那麼怕黑,因為他身上有殺氣。
在唐來樓前徘徊很久很久,他一定會走進去,隻是在走進去之前他需要喝點酒壯壯膽,畢竟他自己也不是一個對愛忠誠之人,徘徊之際實則是心虛。
今日,他不會選擇在唐來樓喝酒,或許他應該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往城南走了幾步,大大小小的酒樓都是高堂滿座,無所謂,這些應該不在他的選項裏麵。
燈火不明的轉角處,殘破的棚子在寒風中搖搖欲墜,三兩張小桌,橫七豎八的擺放著幾張木凳,老叟蹲坐在火爐前溫著酒。
這一刻唐妝笑了,這無疑最好的選擇,至少足夠安靜。
唐妝上前坐下,老叟佝僂著身子走上來。
“客官需要什麼酒?”老叟含笑問道。
“你這裏有些什麼酒?”唐妝低著頭問道。
“沒有好酒,隻有醉人的酒和不醉人的酒。”老叟講解道。
“好,那就給我來一壺醉人的酒。”唐妝毫不猶豫的說道。
“但我建議你喝些不醉人的酒,夜晚喝酒的人更需要幾分清醒。”老叟慈祥的說道。
老叟溫暖的勸導,想必那深邃的眼眸已經望穿唐妝的心思。
“不,我要能醉人的酒,而且醉的越快越狠越好。”唐妝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好。”老叟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老叟隻是一個賣酒的,客人有什麼需求他理應滿足,雖然曆經過的滄桑告訴他要做一個合格的賣酒人,但作為商人根本無權和顧客的要求討價還價。
不一會兒,老叟端著冒著熱氣的酒壺走了過來,放在唐妝桌上便退了下去。
咕嚕,一杯下去了。
咕嚕,咕嚕,又是一杯下去了。
咕嚕,咕嚕,咕嚕,第三杯已經飲盡。
“即便是白水,也一樣能夠醉人;若是世人想醉,就讓他醉吧。”一旁的老叟喃喃自語道,言語之中更多是的是無奈。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唐妝不斷的反問自己。
但似乎他並沒有得出答案,所以他還需要再喝一點。
“但願這一切是假的,又但願這一切是真的,我真是一個可笑之人!”唐妝自我嘲諷,笑容中夾紮著眼淚。
男人的眼淚總是需要接受一些挫折,但這些挫折最好不要觸碰他的底線,否則挫折將會成為錯誤。
一杯,兩杯,三杯......
唐妝繼續喝著,想必他還是沒有得出心中想要的答案。
“砰”,酒壺重重的摔在木桌上,老叟也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這酒不錯!”唐妝起身笑了笑說道。
說罷,放下一錠銀子,轉身朝著唐來樓方向走去。
“年輕人切記凡事三思而後行。”老叟上前幾步不放心的交代著。
“這些沒用的道理,你還是留著養老吧。”唐妝大笑著說道。
說罷,唐妝揮了揮手朝著唐來樓的方向繼續走去,這次他走得很快也不再猶豫,因為他知道要想知道答案,隻有去找那個製造問題的人。
望著唐妝搖搖晃晃又行走如風的背影,老叟深深的歎息著,搖了搖頭轉身收拾著桌上的殘局。
這幾天,夕月房間沒有再深夜亮光,想必這幾日她一定睡的很安詳。
夕月房間的正對麵是陸離的房間,這幾日陸離應該過的並不怎麼樣,即便熄滅的燈火,他依然睜大眼睛糾結的在床上輾轉反側。
“咚咚咚”粗魯的敲門聲,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敲門聲是從夕月房間的方向傳來,陸離迅速翻身起來打開窗戶望了過去,隻見酒醉不省人事的唐妝狠狠的砸著木門。
陸離緊緊握著拳頭,要是換做從前他應該已經衝了出去,但現在他選擇等待,等待一個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選擇了觀望。
門開了,聞著一身酒氣的唐妝,望見這張曾令自己深愛的臉眸,再多的憤怒都消弭於無形。
夕月趕緊上前扶著搖搖晃晃的唐妝走進了小屋。
夕月這個舉動,難免讓陸離有些失望,當然這個結果也不是他要的。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了?”夕月關切的問道。
她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悲痛,向這個背叛自己和利用自己的男人獻上最真摯的關切,然而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定會讓她意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