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陸離離開的背影,追影無風輕輕的微笑著。
他在笑什麼?沒有人知道。
人的笑才是這世界上最難解開的謎,尤其是那些在不該笑的時候發笑的人,這樣的人本身就是一個謎。
“我們走吧!”唐妝望了望周圍橫七豎八的屍體冷漠的說道。
“好,回唐來樓!”追影無風應和道。
說罷,二人便離開八角亭向著唐來樓的方向走去。
唐妝在前,追影無風在後,路過這些殺手的屍體旁,突然有一個殺手伸出鮮血淋漓的手抓住追影無風的衣襟,用憤怒和絕望的眼神望著追影無風,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已經說不話來。
追影無風順勢一腳踩在殺手的咽喉,終於還是切斷了殺手的最後一口氣,可是那還被殺手死死拽著的衣襟卻怎麼也扯不開?
無奈之下追影無風隻好用了一扯,衣襟被撕下一角永遠握在了殺手的手中,因為沒有人能夠掰開死人的手。
方才這一幕也瞬間被追影無風搪塞過去,唐妝也沒有發現,就算發現他應該也不知道殺手臨死前那悲憫的眼神代表著什麼或是想表達一些什麼真相?
唐來樓遠遠不是一座酒樓那麼簡單,在酒樓背後藏著一個碩大的院子,它和普通的院子有些不一樣,不一樣之處在於它要豪華的多,除了唐妝之外放眼江湖誰又會如此奢侈的能力?
已是深夜,西院小屋裏亮著火光。
屋裏小床上,夕月閉著眼和陸離相向盤膝而坐,兩人手掌相對,陸離源源不斷的將自己內息輸送到對方身體裏。
當一個人在昏迷之際,她會抗拒所以的外力,所以這也給為她運功療傷的陸離增加難度,運功療傷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等於就是以命續命稍有差池便是兩敗俱傷,這也是江湖人的大忌。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夕月麵色越來越紅潤、氣息越來越平穩;反而是陸離的手開始顫抖,臉色和嘴唇都在泛白,胸口起伏也越來越劇烈。
“鬆手吧,陸離,差不多了!”不知什麼時候夕月已經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望著一臉倦容和憔悴的陸離,她有些於心不忍。
“別說話,還差一點。”陸離咬緊牙齒說道。
夕月也不再說話,她知道她已經虧欠這個男人很多了,若是拒絕對方的付出也是一種殘忍。
突然,陸離鬆開了雙手,一股腥味從髒腑傳到喉嚨。
“哇”的一聲,一股鮮血吐在地上。
“你怎麼這麼傻?”夕月趕緊上前扶著虛弱的陸離說道。
“隻允許你傻,我就不能傻了嗎?”陸離望著夕月笑了笑說道。
夕月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接陸離的話?隻能在一旁沉默的凝望著眼前這個可愛又犯傻的男人,此刻她是多想分一些愛給這個男人,可是愛從來都是唯一且獨有的,又豈是想分就能分的。
陸離緩緩的走下床,來到床邊將夕月放平到床上,為其蓋上被子。
“雖然已無性命之憂,但傷口愈合還需要一些時間,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陸離一邊一邊向著門外走去。
“我相公呢?我相公在哪裏?我想見見他。”夕月望著陸離的背影哀憐的祈求道。
“你先歇著,我幫你去叫他。”陸離哽咽的說道,他心中有恨意,但更多是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感到不值。
“咯吱”一聲,小屋門被關上,陸離脫著虛弱的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在小院子。
他準備唐來樓找唐妝,然而望著唐來樓上唐妝與追影無風推杯換盞的影子時他又停下了腳步,就那樣靜靜的望著。
燭光透過窗戶落在陸離眼眶之上,除了眼淚之外,那漆黑的眸子裏充滿著絲絲殺氣,就是這麼一瞬間他突然想殺人了。
“賢弟要不要去看看夫人?看起來她傷的很重。”追影無風說道。
“不礙事!有陸賢弟在、夕月應該死不了,這段時間四處奔波遊走做買賣,難得回來一趟先大醉一場再說。”唐妝舉起酒杯若無其事的說道。
說罷,兩人舉起酒杯碰在一起,繼續有說有笑的喝酒吃菜。
當然這番無情無義的話,也正好被樓下的陸離聽得清清楚楚,他握劍的手握的更緊了,腰間烈焰劍的鋒芒一點點擠出劍鞘。
“嗖”的一聲,劍沒有出鞘而是重重的插入劍鞘之中,陸離也鬆開了握劍的心,但這並不代表他心中的氣就此笑了。
“殺你千萬次也不為過,但為了夕月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最好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陸離冷冷的說道。
說罷,他穿過唐來樓,脫著搖搖晃晃的身體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一陣陣透徹心扉的涼風無情的澆灌著形單影隻的陸離,或許是有身體太虛的原因,他不停打著噴嚏。
這時,一旁閣樓上的小屋亮起了火光。
“咯吱,咯吱”窗戶被打開,花中淚從窗戶處探出頭,望著行走在冷風中顫抖哆嗦的陸離。
“朋友,要不要上來坐坐?”花中淚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