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離去的夜晚總會異常的安靜,那應該是亡靈在接受超度!
回到虎院裏,花中淚輾轉反側一夜未眠。他並不想殺人,至少不想這麼快就殺人,因為正如四狐所言這場戲還要演下去。
第二日清晨,東邊晨輝比往日來的晚了一些,沒有日光的風注定淒涼冰寒再加上又是深秋。
與往常一樣二豹和三狼來到四狐院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可裏麵始終無人應答。
兩人心中也是生起一陣蹊蹺,最終決定推門而入,這才發現四狐住處的屋門是打開的。
二豹望了望三狼說道:“四弟好像沒有開著門睡覺的習慣,門既然開著是不是他已經出去了?”
說罷,兩人轉身便準備離開。
突然三狼停下了腳步,驚訝的說道:“不對!有血腥味。”
頓時一股不祥的感覺湧上二人心頭,兩人相望一眼轉身朝著屋子裏跑去。
踏進屋子裏,血腥味越來越濃烈。直到二人來到小圓桌旁,方才看到地上流淌著的一大灘將幹未幹的血跡,順著血跡尋去,四狐靜靜的躺在血泊之中,脖子處的劍痕已經凝固,身體已經冰涼、氣息全無。
這突然起來的景象,讓二豹和三狼也不由的為之一震,兩人走上前去扶起四狐的屍體,眼淚從兩個八尺大漢的眼眶中流出。
二豹哽咽的說道:“狐弟,你醒醒啊,你告訴二哥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三狼也咬牙切齒的說道:“欺人太甚,我一定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為你報仇。”
聞見這邊的啼哭之聲,花中淚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出場了,盡管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怎麼做?
花中淚朝著狐院緩緩走來,裏麵的啼哭悲泣之聲也越來越清晰。雖然這三人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但有那麼一瞬間花中淚竟然為之動容,或許眼淚永遠都是純潔的,不管好人還是壞人?
花中淚走進小屋裏,驚訝的望著地上的血跡再望向四狐的屍體,喃喃自語道:“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或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但此時此刻他演的似乎他是最不知情的人。
蹲在地上哭泣的二豹和三狼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直在那無奈的搖了搖頭。
花中淚走上去推開二豹和三狼,一把將四狐攬入懷中,低聲抽泣道:“兄弟啊!你睜開眼看看虎哥啊!如今大哥還在敵人手中,我們說好了一起想辦法,你怎麼可以一走了之?”
花中淚發瘋似的搖晃著四狐,嘴裏念叨著:“四弟,你不會有事的,你快點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
一旁的二豹和三狼趕緊上前製止花中淚,趕緊勸說道:“虎哥你別這樣,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替四弟報仇和救回大哥,天魔山群龍無首都指望著你,你一定要節哀順變啊!”
說罷,三人圍著四狐的屍體哭得泣不成聲,每一滴眼淚都打落在四狐的屍體上,這裏麵有真情也有偽善,不過這樣的人能在死後迎來眼淚,也是他的榮幸。
收拾好情緒,二豹和三狼站起身來朝著狐院外大步走去。
花中淚大聲嗬斥道:“你們要去幹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下山替狐弟報仇。”
花中淚再次嗬斥道:“都給我站住。”
二豹擦幹眼淚,堅定的說道:“虎哥,其他事情都可以聽你的,但今日之事我們實在忍不下去了,我二人這就下山去,還望虎哥能夠原諒我們的衝動。”
說罷,二人繼續向前走去。
花中淚趕緊衝到二人身前,冷冷的說道:“你們把我當什麼了?大哥是我們共同的大哥,狐弟也是我們共同的狐弟,既然要衝動為何不算上我?我們曾許諾過生死同在,你們都忘了嗎?”
二豹望了望三狼,二人本以為虎哥會強加阻攔,卻不料花中淚此時此刻竟然應允他們下山,而且還要與他們同去。
說罷,三人一並向著山下走去。
花中淚一路走一路暗暗自語道:“若是不跟上這二人,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差池?待會兒我一定要小心言辭盡量不出手,這次就得看宋乾如何應對了?”
想到這裏花中淚笑了笑,對於自己演戲的本領應該還是相當滿意,而此時的笑卻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和彷徨。
走了兩個時辰,三人終於出現在世外村口。
一見到三人,世外村村民皆是連滾帶爬向著村裏逃竄而去,望著這一幕,花中淚應該能夠才想到這些年天魔山這些惡匪給這裏百姓帶來的創傷和陰影。
二豹和三狼上前抓住兩個村民狠狠的給了兩巴掌,花中淚緊握著拳頭最終還是緩緩鬆開。
二豹指著那些逃竄的村民大聲嗬斥道:“趕緊放了我大哥,否則這二人頃刻之間便會斃命當場。”
他們也沒有繼續窮追,靜靜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