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的盡頭,傳來陣陣打鐵聲,那應該是個鐵匠鋪子。
宋乾笑了笑大步走上前去,因為他知道打鐵之人往往都比熱情,那裏或許沒有好飯,但一定會有好酒。
小院門旁有一個牌子,上麵寫著“世外造鐵”,門上開著的,既然做生意便是來著不拒,宋乾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直接走了進去。
小院裏陳設很簡單,一張小石桌、兩張小石凳、一壺酒還有兩碟花生米,花生米炒的有些糊了,但糊的東西往往最能解饞。
熔爐前,一個光這上身的大漢,不停的錘打著麵前燒紅的鮮鐵,宋乾站在一旁靜靜的觀察了半晌,很快鮮鐵便有大概的輪廓,看來離完工不遠了。
隻差最後一次淬火,但鐵匠似乎並不準備將這最後一次給補上,直接扔到一旁,繼續對下一塊生鐵進行加工。
宋乾走上前去不解的問道:“大哥,你似乎少了一道工序。”
大漢看了看宋乾問道:“你是鐵匠?”
大漢粗魯的言語之中帶著絲絲不屑,這似乎不像是待客之道,但除了這裏宋乾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去處,所以他也隻能察言觀色。
宋乾搖了搖頭道:“不是,在下根本不懂造鐵之藝!”
大漢繼續擺弄著手中的生鐵,懶洋洋的說道:“若非找我打鐵,你可以離開了。”
宋乾也就順口應道:“你打一把刀要多久?”
大漢轉頭望著宋乾說道:“要是以前會很快,放到現在最快也得半個時辰。”
宋乾被大漢這番話嚇傻了,這可以說是他這輩子迄今為止聽過最狂的一句話,也是最不切實際的話語。
宋乾也沒有去反駁,笑了笑說道:“不論好壞?隻要你半個時辰幫我打出一把刀,隨你開價。”
大漢宛然一笑說道:“你暫且去到一旁石桌吃些酒菜,半個時辰我將刀送上。”
說罷,大漢轉頭開始擺弄著爐火和生鐵。
他的動作並不快也並不著急,他打鐵的工具與外麵的鐵匠也無差異,他也是兩條胳膊一個腦袋,他畢竟還是個人,那麼他將怎麼去兌現他方才說的話?
宋乾全當那是一個玩笑,如果到時鐵匠完不成,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留在這裏白吃白喝。
宋乾一隻手端著酒壺,另一隻抓了一把花生米,走到鐵匠身旁。
宋乾一邊吃喝一邊說道:“喂,我是第一次來這裏,有很多好奇的地方想向你打聽打聽。”
大漢似乎並不想理會宋乾,當一個人無視你的言語時,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尷尬的時刻,所以你總會千方百計的再次挑撥對方,直到對方說話為止,否則沒人能咽下這口氣。
宋乾想了很久,徘徊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一心不可二用,你的精力全在鐵上根本無心理會於我,天下鐵匠皆如此,在下理解!理解!”
一聽便是激將法,最笨、最容易被識破的辦法,往往針對部分人也是最有效的。
大漢立刻大聲應道:“有何好奇?盡管道來,麼說一心二用,一心十用也不算為難,我豈能與世外泛泛鐵匠相提並論。”
宋乾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的微笑,然後立刻收起笑容,嚴肅的問道:“村口右側那座山是什麼山?”
大漢回答道:“天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