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為花香(2 / 2)

想起三年前,再想想這三年的時光,唐妝微微一笑,笑容之後臉上便露出一絲難過和哀傷。

沉默了很久,唐妝方才端起茶碗輕輕的飲上一口,喃喃低語道:“茶涼了還可以再熱,人走了便再難會回頭,世間縱有千支花、再難起舞醉我心。”

對坐男子很不解的問道:“那方才你讓手下去做的那番事又是為什麼?若非動心唐三公子又怎會對凡塵女子多看一眼?”

唐妝望著女子離去的那個方向,靜靜的說道:“人活著總得要有些心靈上的起伏,我現在還不想死。雖然她不是魅舞,但她身上有一絲魅舞的影子,我隻看到她的背影,擁有這樣背影的女人往往也擁有著絕世美貌。”

對坐男子繼續問道:“那是種怎樣的背影?”

唐妝笑了笑說道:“孤獨又寂寞、悸動又不安,這樣的背影若是放到一個男人身上絕對時間可怕的事情,若是放到一個女人身上將會更加可怕,因為她會令那些可怕的男人為之瘋狂。”

“啪啪啪”,對坐男子連連鼓掌,微笑著說道:“認招、認武是我強項,但要論認人,唐三公子稱第二便沒有敢稱作第一。”

說罷,二人便不再言語,靜靜的喝著茶。

唐妝的目光依然不時瞟向女子離開的方向,落日最後一絲餘暉照耀在他臉上。

三年的物換星移,一切都變了很多,他卻絲毫沒有變化,他還是那麼年輕帥氣,還是那麼貪婪美色、迷戀紅塵。

有錢的人都老的很快,但如果年紀輕輕便擁有巨大財富,這樣的人一定老的很慢,唐妝很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夜幕鋪天蓋地而來,趕走了倔強落日的最後一縷輝。

洛陽以西,小河以南,有一座小村落,這裏不多不少有著十多戶人,夜幕之下秋風之中,它格外的寧靜。

晚風吹拂著梭邊和屋頂茅草,沉寂之下也掀起了一分淳樸,這裏住著一家很奇怪的人家,男的不過二十出頭,女的也不過二十出頭,在這裏三年了,所有的鄰裏都以為他們是夫妻,然而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村落盡頭,有一處還亮著燈火的地方,仿佛夜空北鬥唯一而孤獨的照亮,風吹過燭火不停地晃動。

小木屋裏,小木桌上擺著三兩盤青菜,男人和女人對坐桌前都沒有動筷子,氣氛有些凝重似乎各有心思。

女子輕輕的仰起頭,這才看清她的麵容,正是白日在洛陽城裏那位糾結胭脂的美人。

女子抬起頭望著沉默低頭的男子,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陸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三年以前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三年以前在我記憶中竟是空白的?”

這個問題女子應該問了不止一遍,但以前男子未能答上來,今日也未必能夠答上來。

男子靜靜的抬起頭,火光映在他的臉上,深邃的眼眸、英俊的麵容、安詳的笑容,他抬起頭那一刹也忘記之前的一切煩惱,或許並未忘記,但在女子麵前他務必報以微笑。

男子微笑著說道:“夕月,你不要多想了,記不起自然有記不起的道理,有時遺忘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說罷,他往夕月碗中夾著菜,兩人不再言語。

晚飯將畢之際,男子抬起頭望著夕月說道:“夕月,我明天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

女子沒有抬頭,也沒有理會,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男子繼續交代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江湖險惡記得一定要早歸家。”

女子依然沒有抬頭,依然沒有理會,心裏仍在糾結三年前那段空白的記憶,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能肯定那一定很重要。

說罷,男子便起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他停下了腳步回頭望了望,夕月依然沒有抬頭看他一眼,明日就要遠去,他多麼希望深愛的女人能夠對自己報以關切和叮囑,但這些始終都沒有發生。

男子搖了搖頭輕輕的歎息,他不敢很大聲,他怕夕月聽見。

離開的小木屋,男子走到一間茅草小屋裏,屋裏擺設很陳舊、很簡單卻很幹淨,除了一張木床、幾雙鞋子、幾套衣衫之外再無其它。

不對!應該還有一把劍,它靜靜的擺放在角落裏,四周都布滿了灰塵,但男子走上前去握緊它,拔劍出鞘那一刻依舊是一塵不染。

拔劍的姿勢,望劍的神情,光是這兩點足以證明他曾經一定是一名很優秀的劍客。

望著雪白的劍身,男子喃喃自語道:“染上血,就注定再難染上塵!”

說罷,男子放下劍,開始收拾著這次遠行需要的東西。

劍客可以為愛棄劍,劍卻不會棄人,相比之下三尺青鋒要忠誠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