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怎麼焦老弟你有話講,還是?”童星洲忙放下茶杯問道: “我有什麼事呀?弟兄們都是吃煎餅卷大蔥長大的,言直語快沒什麼可隱瞞的。”焦默山說完推開那兩扇花窗,頃刻間一道過午的豔陽射入堂中,正巧照在童星洲臉上,光芒炫目使他雙眼一晃,額頭上的幾道皺紋緊鎖起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此時,童星洲很了解現在此地是誰的地盤;片刻之後他起身對背對自己的焦默山說道:“唉,既然這樣,我不便多說,好歹焦老弟你自己拿個主意,我不便多說,先告辭了。”說完離開堂屋。
童星洲走後,焦默山獨自一人踱步片刻,然後往百寶屏後麵的八仙睡榻上一靠,隨說是在閉目養神,卻不如說是在思前想後的盤算著事情。
他很清楚童星洲言之何事,應該也明白這事的後果。過了一會兒,他想到:既然這些年都瞞過來了,大太太那邊是誰走漏的消息還不得知,這方有他(童星洲)挑明,看來是該拿主意了,隨後派手下去望鶴居酒樓預定下一桌酒席。
第三日中午,焦默山邀請童星洲,羅大年他們一起去赴宴,說是兄弟久逢為了給他們接風洗塵,不過誰都明白擺這酒宴的意圖;另外還差人去薑世芳家中送上了請帖,裏麵說晚輩焦默山拜請薑老爺子過宴一敘。其次,作陪的還有李甑和田貴,另外還請了兩位旁客。人不多請,為了圖個清靜!
雖說,這望鶴居不是什麼特別叫麵的酒樓,因靠近大明湖東北岸的雪花橋,卻是一處蒞臨高樓之上,一覽明湖波濤的好樂處。隨後酒樓依次上齊了幾道有名的招牌菜,一壇子狀元紅搬了上來。
“唉,咱弟兄都到齊了。那薑老爺子,怎麼沒見人影呀?”落座之後焦默山輕言慢語地問道: “大哥,要不再派人去催催?”田貴忙問: “哦,不用了,他要來自然會來的,再去催就是勉強了,再說咱們有禮在先了,大家先喝著吧。”焦默山說完,看了一旁的童星洲一眼,然後又說:“幾位都已經見過了,都不是外人,今個在此宴席不為別的,一是為童兄接風;這幾天世麵事忙,兄長遠道而來如有慢待,望兄體諒兄弟不周了;二是這位羅壯士仗義救人,讓焦某甚是欽佩!”
“唉,焦老弟你言重啦,咱們自家人何必說客氣話呢?”童星洲一擺手笑嗬嗬地說道: “嘻嘻,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嗎。”
“來,諸位弟兄請舉杯幹了這杯同心酒。”焦默山忽然起身端起杯盞大聲說道: “大哥,今天咋了?”對坐的田貴不明緣由的低聲問李甑,李甑也不清楚何意,隻是見到焦默山身旁的羅大年不由得一驚,且隨和著起身端杯敬酒。羅大年一進屋就瞅見李甑了,便似看非看的像是躲避著什麼。第一杯酒幹了之後,焦默山又接著倒上了一杯,然後說道:“這二杯是我敬諸位弟兄的,這些年兄弟們跟著焦某出生入死,哥哥在此謝過了。”說完端杯環視在座,隨後一飲而幹。
童星洲不知道他葫蘆裏灌得什麼藥,自然也就沒太多在意,且敬酒必喝,夾菜回敬焦默山,然後說道:“今日高興,星洲在天津時,就聽說山東人率直,今番見得實在,兄弟也敬諸位弟兄一杯吧。”